洗完澡出來,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謝逸單手擦着頭發走過去。
是劉朋。
他手上的動作不停,接通:“喂,朋子。”
“怎麼着了?從昨晚跟你打電話就沒人接。”
“說來話長,一會兒碰頭說吧。”
“行,台球廳,你過來吧。”
挂斷電話,謝逸又撥了一通。
“喂,猴子,幫忙打聽一下,今天解軍在哪塊活動。”
挂斷電話,頭發擦到半幹,換了身衣服,謝逸下樓。
下樓的時候恰好碰着在廚房做晚餐的梁黛。
女人見是他,愣了一下,面上很快帶起笑意:“小逸,媽做了晚飯,不留在家裡吃嗎?”
謝逸跟沒看見似得,連個眼神都沒給她,一路揚長而去。
台球廳。
一群人見着謝逸臉上的傷和後頸的紗布時都驚呆了。
“草,誰幹的?”
“解軍,我被陰了,昨晚你們給我打電話那會,我正在外面跟他們那夥人幹架。”
“解軍一向手黑,打不過就玩陰的。”劉朋攥緊台球杆:“逸哥,這局得讨回來。”
不僅得讨回來。
有句話還得帶給解軍。
正想着,兜裡手機響起來。
是猴子。
謝逸接通。
“逸哥,打聽到了,在E時代。”
“好,我知道了。”
挂斷電話,謝逸看向衆人:“走吧,會會解軍。”
一群人在E時代外邊蹲點,等到天黑了,才見解軍一夥人出來。
不過慘淡的光線都遮不住幾人面上的青紫。
其中還有倆手上纏着繃帶挂脖子裡。
這剛過一夜,總不可能是新傷,難道是那姑娘的手筆?
小姑娘還挺厲害。
謝逸心底樂了一下,手插口袋不緊不慢朝解軍一夥人走過去。
解軍這剛被揍還沒好利索,不成想謝逸這麼快就找上來。
打是打不過的。
眼珠子轉了下,他就想領着一群跟班跑路。
謝逸挑眉,露出個不屑的笑,看向劉朋他們。
一個眼神,幾人上去截了解軍的道,直接把人拖到了謝逸面前。
謝逸也不說話,直接讓人拿了棍子來,在解軍後頸結結實實來了一下。
等人趴在他腳下了,謝逸拿着棍子蹲下去,在解軍胳膊上比劃:“你說,廢哪條好?”
解軍疼的捂住後頸說不出話來。
“你不說,那我就自己挑了。”唇角噙着笑,眼底卻一片陰郁,話音落下的同時,一聲悶響,落在了解軍右臂。
正是那天解軍拽他吊墜的那條。
解軍痛呼出聲。
謝逸沒給他喘息的機會,直接抓了他頭發,讓他被迫仰頭,一雙眼睛逼視下去:“以後别找老子麻煩,也别找那姑娘麻煩,記住了?”
-
一群人往學校走。
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過了門禁時間,隻能翻牆進去。
回了宿舍,還不到睡覺的點,劉朋他們慣例拿了兩副撲克在謝逸宿舍組了個局,打升級。
謝逸全程不在狀态,手機就癱手邊上,時不時掃幾眼。
劉朋把着牌:“該你出牌了逸哥,看什麼呢?等誰電話啊?”
謝逸随手扔出一張牌,又掃了眼。
劉朋緊随其後扔出一張牌,手肘撞了謝逸一下,挑眉:“是不是等哪個姑娘電話呢?”
謝逸輕輕磨了下後槽牙,忽然煩的要命:“幹你屁事。”
随即,他往床鋪豎杆上一靠,扔了手裡的牌:“不玩了,都滾回去睡覺。”
劉朋離開的時候,滿頭霧水:“我他媽又哪裡惹着逸哥了?”
撤了場子洗漱關燈,宿舍裡安靜下來。
謝逸側着身拿着手機點進通訊錄,把來電記錄仔仔細細的翻了一遍,确實,沒有錯過任何陌生來電。
細算一下,距離他給她留号碼,也有快24個小時了。
難不成,從一開始,小姑娘就沒想着回頭聯系他?
寂靜的暗夜中,謝逸舌尖頂了下腮幫,把手機一扔,忍不住低低罵了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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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聯系是真不聯系。
連着等了一星期,謝逸都沒等着那通電話。
他留下的那串電話号碼,跟空号一樣,石沉大海。
周五,他準備晚上放學後去一趟西西裡。
既然第一次跟她見面是在那裡。
也許,能蹲到人。
下午禮拜前的最後一節課,政治課。
是個年輕的女老師,新來的,在上面輕聲細語的講着。
謝逸靠桌裡戴着耳機打遊戲。
打到一半,一通電話進來。
幾秒之後,邊上人探過身來:“逸哥你幹什麼呢?怎麼站原地不動?給對面一波了。”
謝逸盯着手機屏幕,臉色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難看,他頭也不擡的站起身來:“讓開,我出去接下電話。”
能讓謝逸變了臉色撂下遊戲不管的人,隻有一個。
李猛急忙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