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惜年充耳不聞,一下下地瞄準那一個點用力鑿。
直到鐮刀拔出時帶起了紛雜的木屑,再一次落下後,有大半刀體嵌入門闆。
安惜年讓鐮刀卡位,屈肘狠擊上方的握把。
鐮刀寸寸深入門闆,木頭碎裂的聲響在空曠的空間回蕩。
提示瞬間安靜下來。
然後是接連的打賞。
一切魔法,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隻是花裡胡哨而已。
很快,木門被安惜年鑿出一個洞。安惜年兩手伸進洞裡,分别往對側掰開。
厚重的木闆四分五裂。
半分鐘後,比安惜年手掌長度還要厚的木門,被她徒手解決。
安惜年不明白為什麼這種動靜還沒引得席拉下來查看狀況,但這方便了她行動。
她從不規則的洞裡走出,一腳踏進門前已經變得暗淡的魔法陣。
瞬間,魔法陣開始發光,層層星芒圓圈對向旋轉。
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痛覺的身體,這時忽然從每一寸皮膚傳來螞蟻啃噬似的疼痛。
強烈的痛感伴随浴火一樣的灼燒,讓安惜年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肩膀,蹲下蜷縮成一團。
忽然,身體的重心消失。
大腦找不到重力的方向,讓安惜年歪倒。
她墜入一片漫無邊際的玫瑰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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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億送回使者的房間後,柳夢夏率先撫摸胸口。
她呼出一口氣:“我還是習慣不了瞬移。對心髒太不友好了。”
然後她看向其他兩人:“你們說,剛才我們突然從房間裡消失,王子會不會察覺到?”
房蕾想了想,又四下看看:“如果王子察覺到了,那現在應該已經派人來這裡捉我們了。”
說着,她走向門邊:“我們盡快行動吧。”
異能者贊同。
入夜後的城堡裡十分安靜。他們的腳步回響在空曠的走廊,似乎震動着牆上的燭火搖曳。
柳夢夏在這樣的環境中行走,緊張得不敢大喘氣。
他們時不時遇到幾隻負責守衛的魔物,但好在魔物們都沒有攻擊的意圖。
除了魔物突然從轉角出現,讓柳夢夏猛地閉氣,把自己憋得臉通紅猛咳嗽之外,他們沒遇到任何危險。
由于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需要找些什麼,所以将近半小時過去,他們一無所獲。
又查過一間空卧房後,柳夢夏歎氣,起身:“這樣沒頭緒地找,很浪費時間。”
房蕾低聲:“白億之前說過,怪談世界總會提示。難道是我們的方向不對?”
柳夢夏率先往虛掩上的門走去。
她邊拉開門,邊回頭對兩人問:“接下來是不是要去其他樓層找……”
說到一半,她發現兩人的表情怪異。
柳夢夏順着兩人的目光,往自己身前看去。
王子的臉距離極近地闖進她的視野。
對方背着手彎着腰,一半臉隐藏在陰影中,嘴角弧度極大。
柳夢夏瞬間頭皮發麻,全身僵硬。
“入夜了,使者閣下們不休息,在散步嗎?”王子的語氣和表情一樣沒有溫度。
“我們……”柳夢夏的嗓音破了音,倒是奇異地讓她冷靜了下來。
她輕咳一聲,對王子點頭,聲音仍然忍不住發顫:“我不小心丢了家裡的信物,所以他們在幫我找。”
王子的目光落到遠處同樣僵硬的兩人身上。
半晌,他嘴角誇張的弧度回落一些,變得正常許多。
王子:“夜晚城堡裡的魔物會躁動,傷到你們就不好了。明天我派人和你們一起找,現在就讓首席送你們回去休息吧。”
王子的話音落下,柳夢夏才看到不遠的陰影處,站着艾娜的身影。
艾娜依言上前一步,面前的王子突兀消失了身影。
消失前,柳夢夏清楚看到王子臉上露出極其不耐煩和厭惡的表情。
就像他不是根據自己的意願進行移動的。
柳夢夏忽然想起之前白億向他們科普的時候,曾經說過。
怪談世界裡不存在無解的問題。
每一個危機,系統都會安排對應化解的機遇。賭對了,就能從怪談任務裡活下來。
也許這就是機會。
柳夢夏單手背到身後,戒備地注視艾娜一步步向她靠近。
艾娜全身放松,不屑于對他們三人拿出一絲警戒。
她像是不在意自己的行動會受到王子的監視一樣,直接對三人說道:“公主離開城堡,去斯托恩國聯姻時,我就會殺掉她。”
“到時候你們如果礙手礙腳,我會連同你們一起解決——”
艾娜突然噤聲。
柳夢夏擡擡手裡她自己組裝的形狀怪異的武器,對準艾娜的頭。
“我們不會用你的辦法。”柳夢夏的聲音仍然發顫,但手穩穩托舉:“你要來配合我們。”
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強硬:“把你知道的一切有關王子的情報,都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