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億急得全身毛發豎立。
按照安惜年的警覺程度,再累也不會錯過直接在耳邊響起的提示。
為什麼她還沒醒過來?
白億變到成虎形态,加大力道用腦袋對着安惜年又頂又蹭。
安惜年的身體随白億的動作不住四面八方地歪斜,可沉睡的人仍然像是陷入昏迷,絲毫沒有反應。
[直播間多數用戶對安惜年的狀況饒有興趣。]
[直播間多數用戶正在激烈讨論安惜年昏迷的原因。]
霎時,白億的目光落在安惜年手臂、大腿和腳踝處破開布料開出的玫瑰上。
含苞的玫瑰出現得無聲無息無味,即使白億始終在安惜年懷裡,也沒能注意到。
嬌豔的顔色襯得安惜年緊抿唇角的臉色更加蒼白。
白億忽然想起,玫瑰會汲取人體的血肉當做養料。
并且安惜年現在由于玫瑰而失去了痛覺。
他慌張地從商城購買出一部生命體征檢測儀,叼起對安惜年上下掃描。
屏幕上的檢查結果比他想象的更糟糕。
安惜年現在處于嚴重的貧血狀态,體内的血液流速滞澀到不可思議,甚至肌肉也在萎縮。
如果不是安惜年的體能強韌,現在已經毫無聲息地停止呼吸。
悔恨排山倒海地兜頭席卷白億。
他到底在幹什麼!明明一直待在安惜年的懷裡,幻想為安惜年做些貢獻,卻對搭檔的異樣一無所知。
白億咬牙,利齒不慎把嘴裡叼着的儀器咬穿。
電流濺起火花,在他的嘴邊炸開。
他回神,強壓下不合時宜的悔意,在商城找到幾個能讓身體立即痊愈的加護,一股腦對安惜年全部釋放。
幾秒後,安惜年的呼吸頻率變快許多,吸氣的動作也加大。
不久,她睜開眼睛。
剛清醒的眼神仍然迷茫,呆愣地對上白億的視線。
白億立刻開口:“感覺還好嗎?”
聽到白億的聲音,安惜年終于有了反應,緩慢地點頭。
【我怎麼了嗎?】安惜年逐漸察覺到身體失力的不對勁,撐地站起,向白億問到。
白億上前幫忙扶起:“因為玫瑰,你剛才嚴重失血,昏迷了很久。現在能醒來,是加護在起作用。”
安惜年這才發現自己身體上又長出幾朵玫瑰。
而窗外此時已經升起太陽。
無法感知到身體的疼痛和異樣,真是危險。安惜年的想法一閃而過。
【現在情況怎麼樣?】
白億告訴安惜年,現在新人們找齊了關鍵道具,觀衆的二級權限已經開啟。
安惜年剛想回應,卧房門口忽然傳來一陣紛亂急促的腳步聲。
她下意識擋在白億身前,屏息拔劍,凝視門口的方向。
這一次,白億卻執着地來到安惜年身邊,前爪往安惜年的位置偏移,半側身體反過來把安惜年遮在身後。
安惜年垂眸瞄一眼白億,沒有阻止,重新把視線放到門口。
不過片刻,緊閉的大門被從外推開。
王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艾娜則是在他身後跟随,目光投向警戒的安惜年二人,很快收回。
王子見到安惜年手裡的劍,表情立刻冷下來:“居然敢持劍對我,沒規矩的東西。”
安惜年不知道王子怎麼會出現在席拉的領地,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隻好按照王子的意思,收劍入鞘。
聽到劍與劍鞘嚴絲合縫的一聲卡接,王子臉上又出現了笑意:“你在,就剛好了。”
他一腳踏進房間内部,像是在以此将這裡占領為自己的地盤。
巡視一圈,王子對安惜年笑道:“幫公主收拾行李。”
瞬間,安惜年無法掩飾地皺眉。
王子被安惜年不解且戒備的表情取悅,聲音揚起:“動作利落些。收拾完,由你陪同公主一起前往提諾國。”
安惜年驚訝地和白億對視一眼,又看向艾娜。
艾娜唇角帶笑,挑眉回應安惜年的目光。
白億上前一步:“請問公主殿下她在哪——”
話說到一半,無形的力量扼住白億的喉嚨,把他整個提到空中。
安惜年驟然眼瞳緊縮,抽劍沖向王子的方向。
可劍尖還沒有走過一半,忽然下歪墜地。
如同被無形的巨石壓垮,安惜年跪倒在地,脊背下彎,椎骨發出承受不住重壓的聲響。
體内所有器官似乎颠倒了位置,胡亂遊走,擠破周邊的血管,讓無處可去的鮮血沖上口鼻。
她無聲嘔出一灘血。
同時,雙耳也湧出熱流。
地毯上像是淋出一片玫瑰花田。
但在持續發動效果的強效加護作用下,安惜年身體的異樣很快痊愈。
安惜年咬牙發力,撐地一寸寸站起,再次提劍,卻幾乎邁不動步伐。
王子站在不遠處,望向安惜年的眼神如同俯視不自量力的蝼蟻。
“多難看啊,騎士。”王子冷呵,“為了區區一個魔物,居然敢挑戰我。”
“階級體系不容打破。真是不自量力的蠢貨。”
說着,他擡眼看向還在半空的白億。
霎時,白億的四肢被束縛住,圈出血口,分别往不同的方向撕扯。
聲聲虎嘯讓整個空間為之震顫。
安惜年胸腔被虎嘯激得陣陣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