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瞬間,她脫離違反禁忌的束縛,目眦盡裂地沖到王子面前。
劍尖眼看就要刺入王子驚恐的眼睛。
攻勢突兀被一股力道擋下。
艾娜的虎口被安惜年震麻,首席專用的騎士劍脫手而出。
可安惜年的動作也因為艾娜的阻攔而變形,劍尖偏移,隻在王子臉上劃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王子害怕地看向安惜年,在安惜年即将再出擊時,立刻把自己和艾娜一同傳送離開。
安惜年的劍撲了空。
而她身後傳來接連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同時,她的右腿整條被截斷。
失去痛感後,視覺傳來的沖擊變得更大。
斷口處血流如注,迎頭澆灌腿根處接近盛放的玫瑰,染滿騎士服。
瞬間,她意識到自己共享了白億的緻命傷。
她已經痛覺麻木,白億不知道得有多疼。
安惜年的心髒都提起,沒空處理自身的傷勢,以劍撐地,轉身遠遠觀察白億的情況。
手指劇烈顫抖着,在商城裡,幾次沒能對準點擊她想要的加護。
幾經努力,她終于把加護給白億送去。
一團白光包裹白億的右後腿,輕柔地接回原位。
安惜年又為白億買了止痛和全身恢複的加護,這才松懈下來,身體停止顫抖。
她拿起自己的斷肢準備接上,可目光落到腿根處的玫瑰時,動作停頓。
白億被治好之後,此時正向安惜年走來。
見安惜年也不動作,居然望着自己的腿發呆,一時急得快跑幾步,一頭撞上安惜年的背。
安惜年對白億從不設防,差點被老虎撞一跟頭。
白億閃到她身前,撐住她向前倒去的身體,焦急道:“怎麼在發呆,快點處理傷啊!”
說着,白億下意識看向安惜年腿上的大面積斷口。
那裡卻已經不再出血。
白億這才想起剛才對安惜年釋放的幾個加護裡,其中一個有緊急止血的效果。
看到搭檔松了口氣,安惜年的心情也跟着平靜下來。
她購買加護接好右腿,活動幾下确認沒有問題,直接離開房間出去找席拉。
王子敢明目張膽地來到席拉的領地,證明席拉此時一定出了事。
她目前的身份仍然是席拉的騎士。
騎士必須保護她的主人。
同時,安惜年拿出設備與白億交流起來。
“玫瑰不隻會因為席拉的情緒綻放。我的強烈情緒,也可以。”
在打無頭騎士魔物時,她就發現了。
當時她因為擔心白億而思維混亂,偶然瞥見玫瑰開放許多。
剛才也是。在鮮血澆灌之前,玫瑰就已經綻放開。
它們顯然不是在響應席拉的憤怒,而是她的。
它們能被雙向影響。
可這意味着什麼,安惜年猜不透。
白億縮成幼崽,回到安惜年懷裡窩起來。
他思索片刻,忽然問道:“面對無頭騎士時,你有多生氣?”
安惜年皺眉,不理解白億的問題,但如實回答:“算是快瘋了的程度。”
現在想起白億在她面前頭部被刺穿的模樣,她寫字的手指都會忍不住劇烈顫抖,心髒狂跳。
白億心痛又欣喜害羞,快速把悸動壓下,繼續說:“但即使是那種情況,無論是你,還是席拉的情緒,都沒能讓它們盛開。”
安惜年行進的腳步變慢,贊同點頭。
“如果要我來猜的話,”白億說,“身體開出來的玫瑰,需要你和席拉的情緒在同一時刻劇烈波動,才會完全盛開。”
“初始象征的那朵玫瑰,在盛放之後,離開了保護它的那片花海。”
“這也許意味着,你身上的它們,在盛放之後,也會離開它們紮根的地方。”
安惜年寫到:“你是指我的身體。”
白億點頭:“對。而且,玫瑰阻隔了你的痛覺,但是席拉曾經說過,如果傷害玫瑰,你也會感受到相同的疼痛。”
“如果玫瑰盛放,脫離身體。”
“積累的痛感,也許會在那一刻一股腦釋放出來。”
“或者更糟的。萬一在脫離時,玫瑰帶下了它紮根的那一片地方……”
白億的目光掃過安惜年的腳踝、大腿、手腕、手臂和肩膀。
最終劃過頸動脈,停留在胸口。
每一處的玫瑰,都嬌豔欲滴。鮮豔得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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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惜年猛地停下腳步。
白億還沉浸在對安惜年的擔憂中,被安惜年突然的動作吓一跳,問道:“怎麼了?”
“我想到了立刻找到席拉的辦法。”
安惜年收起設備,手指在空中快速劃動。
不久後,她和白億轉移到一間卧室。
白億看到牆上的全家福,驚訝:“這是……”
【是我以前的房間。用圍牆之後生成的。】安惜年回答。
随即,他們面前接連出現四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