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守衛狐疑注視白億許久,看起來不相信他的說辭。
但白億的牢門完好無損,隻有112的牢門遭到破壞,而安惜年确實渾身是血。
帶頭守衛沒有其他辦法,隻得暫且接受白億的說法。
确認過昏迷的守衛沒有生命危險後,他們打開白億的牢門,把人帶出。
安惜年和白億一人背後抵着一杆獵槍,被押上馬車。
這種交通工具對于安惜年來說很新奇。她本好奇着馬車内部是什麼樣子,車門打開後才看清裡面的布局相當近現代化。
沙發、扶手、軟包門。像是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時的老爺車内廂。
帶頭的守衛跟他們一起進入車廂,另一個守衛前去駕車。
兩人無法在這種情況下互相交流。
于是白億繼續飾演崩潰的青年。而安惜年實在裝不住,把視線投向窗外風景。
半小時後,他們被帶到目的地,車停在緊閉且生鏽的鐵大門前。
門後的建築很像西方經典影視作品中常出現的福利院。
占地面積極大卻隻有三層的建築,建築前大片的蕭瑟沙地,以及圈起以上二者的鐵制尖頂栅欄圍牆。
标準恐怖片布景。
安惜年和白億被勒令下車,帶頭守衛來到大門邊,拿起石柱上的聽筒,向低聲裡面做報告。
等待幾秒後,大門随一聲蜂鳴開啟,兩人被壓着繼續往裡走。
建築玄關,已經有兩個人影在等着他們。
見他們朝這裡走來,那兩個人影迎上來。
安惜年眯起眼睛辨識,發現其中一個居然是熟人。
“九七九,這就是你說的,被海浪沖上來的兩個災厄?”少女有一頭金色短發,音色妙靈。
【九七九?】安惜年在心裡重複着,眉頭皺起,目光落到養護騎士身上。
而後她向白億看去一眼,接收到搭檔意有所指的眨眼動作,明白了“九七九”是這一位養護騎士的編号。
養護騎士——聖女九七九連忙把被對方牽住的手抽出來,打量安惜年和白億的臉色,慌張擺手:“我沒有說過他們是災厄……”
帶頭守衛來到金發少女面前,向她行禮:“聖音使,這兩位是——”
金發少女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他們是誰,我會把他們帶到瑞伊大人那裡。這裡沒有你的事了。”
守衛不敢有一句怨言,應下之後就帶着下屬原路返回大門之外。
等閑雜人等走遠,聖音使對安惜年兩人笑起來:“很抱歉,守衛們即使面對遠道而來的客人,也不會收斂粗魯的行為。”
她先一步向建築走去:“不過我們聖班有自己的待客之道。你們已經累了吧?先去我那裡喝杯茶,再去見瑞伊大人吧。”
聖女九七九來到兩人背後,擡手示意他們跟上聖音使的腳步。
安惜年與白億交換眼神,跟着她們進入建築。
剛踏進來的一瞬,安惜年錯覺自己回到了協會大樓。
二者都外部破敗,内部卻充斥着先進科技。
聖音使帶他們乘上四面無牆的平台電梯,不知從哪裡而來的光束對她進行生物體征識别後,自動升往她有權限的樓層,又平移至她的房間。
聖音使的房間風格又跟大廳走廊不同,裡面沒有任何科技的痕迹,幾乎全是紅絲絨和駝金色的布置,一股歐式古典的味道。
把安惜年兩人安頓在沙發上,聖音使叫上聖女九七九離開房間去準備茶點。
房門關閉,安惜年心裡的困惑越發嚴重。
這難道是故意給他們機會交談?
白億顯然與她想法一緻。
查看過房間内沒有監控痕迹,白億松了口氣,來到安惜年面前半跪。
“都沒擦藥,你疼一路了。”他查看安惜年自己刺傷的手臂和腰側,拿出修複傷藥塗起來,視線忽然聚焦在别處,“嗯?你大腿的這個破洞又是怎麼回事?”
安惜年垂眸輕笑,點點白億翹起的發梢。
兩人迅速交換目前已知的海陸兩邊的情報。
好在安惜年有先見之明,早早把自己的所有發現都記錄在設備裡,現在隻要拿給白億看就好。
不然聖音使給他們多久都不夠安惜年寫字的。
白億坐回沙發,沉吟:“所以我們現在正在科學院裡。那個叫瑞伊的,應該是出于想得知海洋情報的目的,才想見我們。”
“隻不過我對于聖班和科學院之間的關系似乎判斷錯誤。聖音使顯然與瑞伊平起平坐。聖班也許并沒有被科學院全部控制。”
“而且你說溟音可能是調查隊的成員,也可能是第一個産生藻生素的嬰兒……她的願望會不會是毀掉科學院?”
安惜年沉思。
在一切都以R的判斷為主的位面,她能展現出的實力與溟音相差巨大,硬碰硬明顯是下下策。
但科學院的力量她更無法預估。
現狀似乎在強迫她站隊。
是幫助溟音攻擊人類,還是選擇人類去制服海戰神。
兩條路的盡頭皆是迷霧。
能破開迷霧的,唯有真相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