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關比安惜年想象中的簡單些。
瑞伊甚至沒盤問他們在聖音使的房間做了什麼。
維持着害怕且因為瑞伊的決定而松了一口氣的狀态,安惜年攙扶白億準備離開房間。
剛以白億為圓心原地轉了半圈,瑞伊的聲音忽然從他們身後傳來。
“你們雖然不是這座島上的人,但‘入鄉随俗’這道理應該遵守。”
安惜年探頭看過去,瑞伊的視線正放在頭頂的屏幕上。
瑞伊沒有被方帕遮住的嘴唇,在熒光下顯得幹燥:“任何時候都不要背對我。”
安惜年停頓片刻,把身體擺正到面對瑞伊的狀态,帶白億一步一步慢慢倒退。
被瑞伊叫來的三個人已經在門口等待。
他們穿着和白塔裡的工作人員樣式差不多的淺藍制服,臉上全都沒有過多表情,看起來長相極其相似。
其中一人上前,從安惜年手裡接過白億的胳膊,有意無意地把他們隔開。
安惜年不動聲色,跟在藍衣人身後,連眼神都沒有多投向他們一絲,視野裡隻有前面藍衣人的鞋跟。
瑞伊此時一定在透過監控觀察他們,她不能露餡。
藍衣人帶他們登上移動平台。
跟着聖音使時隻能容納三個人的平台,這時檢測到了需要乘坐的人數,自動進行擴大。
直到他們五個人都站上去,平台沒有像聖音使那時一樣進行掃描,而是直接開始移動。
白億在這時開口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我感覺在下降。”
藍衣人仿佛脫離瑞伊的視線就變成了木頭人,沉默不語。
擔心白億因為聽不到回應而不安,安惜年想捏捏白億的肩。
沒想到,她剛擡起手,身邊的藍衣人立刻制住她的胳膊。
藍衣人的力道很大,動作間發出一聲悶響。
安惜年瞬間繃緊手臂肌肉,壓制住回擊的下意識反應。
不尋常的聲音讓白億警戒起來,頭左右“看”起來:“發生什麼了?”
平台的下降速度極快,在白億話音落下時,他們已經到達地下五十一層。
白億身體随平台停頓的慣性一震,聲音更高些:“你們到底在做什麼?想把我們帶到哪裡去!”
說話間,其中一個藍衣人已經拉扯住白億的手臂,拖拽他往外走。
白億拼命反抗,雖然無法脫離桎梏,但還是讓對方的動作變得吃力。
對方往其他藍衣人同伴看去,另一個藍衣人很快上前,一起壓制白億。
白億被兩人制住,安惜年手臂落在最後一位藍衣人的手裡。五人維持這樣的姿勢往走廊深處走去。
這條走廊長度是瑞伊房間外面那條的幾倍,光線昏暗,兩側同樣沒有任何房門。
由于白億掙紮得劇烈,五人走走停停了幾分鐘才到盡頭,停在一扇巨大的金屬門前。
藍衣人一路上被白億拳打腳踢,還耽誤了時間。可他們對此不言不語,甚至沒有露出任何不耐煩的表現。
就像三個會動會執行命令的人偶。
壓制安惜年的那個藍衣人主動上前,在金屬門前進行生物信息驗證。
随一聲悠長如鲸歌的提示音響起,金屬門打開,門後的房間依次往深處亮起燈。
門後看起來就像另一條走廊。
藍衣人帶兩人繼續往前走去。
白億嘴裡開始罵罵咧咧,身體扭動的幅度更大,看上去恨不得把威脅他生命的藍衣人就地殺掉。
安惜年落後白億三步,金屬門逐漸在她身後閉合。
白億:“該死的,你們怎麼知道這人不是為了保命,虛構出一隻巨型章魚在騙你們!殺掉我,你們就永遠不可能知道——惜年。”
金屬門踩着被打斷的話緊密閉合。
句尾的呼喚還未消散,半秒,壓制安惜年的藍衣人已經被扭斷脖子,癱倒在地。
藍衣人的反應速度極快,壓住白億的兩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立刻準備上前鎮壓。
白億趁兩人松懈,抓住破綻,反身倒挂在其中一人頸上,按照安惜年的招式,雙腿絞剪着将對方淩空旋兩圈,制倒在地。
藍衣人的身體撞擊在地,血肉帶動上方的白億彈動兩下。
這邊,安惜年解決掉最後一個藍衣人,回來白億身邊,抽出匕首插進被白億放倒的藍衣人的心髒。
感受到身下的人逐漸失去力氣,白億輕呼出一口氣:“我其實很驚訝,他們從來沒有搜身的習慣。”
無論是關進永夜牢時,還是見瑞伊時。
安惜年贊同,手摸上藏在衣服夾層裡的軟式刀具,可惜着它們沒有用武之地。
也許瑞伊覺得自己能操控的科技,足以應對任何突發危機。
或者這裡的人格外注重别人的隐私權?
安惜年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拔出匕首,起身往金屬門走去。
指尖觸碰到金屬門時,白億的解釋适時傳來:“這扇門是完全隔音的,我的傀儡調查過了。聖音使沒有騙我們。”
說着,看似密閉的牆壁縫隙中,爬出一隻小蜘蛛形狀的機械傀儡。
它沿門來到安惜年手指邊,試探着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