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忘了我現在身上有多少裝備了?】安惜年隐秘地拍拍大腿綁着的槍套,【我是隻肥羊。】
系統淡淡道:【哦,所以你認為自己打不過他?】
安惜年一梗,說不出話。
其實昨晚她衡量過白億的戰力,還跟系統交流過。當時她豪情壯志,說自己雖然是個普通人類,但如果對上狀态完好的白億,并不見得會輸。
系統見安惜年不語,繼續加碼:【而且你昨晚為什麼要又拿藥又幫他守夜的?你這是不喜歡、不信任他能做出來的事嗎?當時看到他的第一眼,你視線都挪不開了。】
【可我們才剛認識……】被系統說到心坎上,安惜年動搖起來。
【那好吧。】系統像是嗤笑了一聲,【現在我為你發布任務,宿主。】
【複仇子任務一:與你面前的對象同行。任務時限:七天。】
安惜年:【……想不到你居然這麼體恤宿主。還會幫宿主做決定的。】
系統沒有回應,安惜年隻好接受這項任務。
随後,她向白億看去,正好對上對方同樣看過來的眼神。
白億試探着開口:“那個……不然我們再一起走一程?末世裡還是有個伴比較好。”
安惜年沒想到白億居然和系統做出了同樣的決定,怔愣過後掩飾不住欣喜。
她把耳機開機,對白億連連點頭:“當然好。其實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發現白億的臉忽然泛上绯紅,視線也挪開不再跟她對視,安惜年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傳出的話有歧義。
可這種越解釋越亂,安惜年索性不再開口。
腦海裡的系統又一次發出動靜,比之前那次如同隔着厚幕的歡呼聲更清晰了些。
她表情不變,像是沒有意識到系統的異樣,整理過身上的裝備後率先跳下樹枝,在樹幹上借力兩次,平穩落到地面。
經過一晚的風幹,喪屍流出的液體已經定型。安惜年跨步越過,站在稍遠的幹淨位置,等待白億下來。
一陣風吹動她的額發,讓她下意識往風去往的方向轉頭。
忽然,安惜年頓住。
野外的土地不可能光潔,但此時上面除了偶爾出現的石粒土塊,其他什麼痕迹都沒有。
安惜年大步向視線延伸的遠處走去,直接摘下耳機:【系統,那隻白虎的腳印不見了。】
【是哦。】系統無所謂地随意回應,【昨天晚上你也知道的,風力那麼大,所以給吹平了吧。】
【不應該這樣啊!】安惜年握緊拳,【你明明說過,除非我遇到那隻白虎獸人,否則那些腳印——】
安惜年腦海裡的想法突兀斷掉。
短短一瞬之後,她如夢初醒一樣地打了個寒顫,表情木然且迷茫:【我剛才想了什麼嗎?】
她疑惑地皺眉,向系統求助:【你剛才有聽到我在想什麼嗎?】
系統的聲線帶上笑意:【沒有。你剛才不是在等望安下來嗎?你什麼都沒想。】
【哦……】安惜年奇怪地撓頭,動作間忽然發現掌心裡握着耳機,連忙戴回耳朵上。
這時,安惜年身後傳來“咚”的一聲。
白億穩定身形,然後向安惜年走來,問道:“你有需要前往的目的地嗎?”
安惜年下意識張開嘴準備配合耳機播放出的想法,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腦海一片空白。
系統體貼地幫安惜年回憶:【因為白億,你的雙親失去了生命,照顧你的副隊長也被巨石當頭砸落。白億是你的複仇對象,你要去找到他。可惜的是,目前你沒有任何通往白億的線索。】
安惜年臉上恍惚的表情終于有所松動。
她看向白億:“我有一個想找的人,但不知道去哪裡能找到。如果你有明确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陪你一起。”
白億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那好,跟我走吧。”
兩人仔細用土搓過褲腳沾上的喪屍黏液,進一步掩蓋液體的氣味,朝遠方行進。
路上,白億邊辨認方向,邊向異常沉默的安惜年搭話:“你要找的那個人,有什麼特征嗎?”
安惜年斟酌片刻,沒有把“白虎獸人”幾個字說出口,避重就輕地回答:“我隻知道對方是個獸人。”
白億好奇:“你找那個獸人是因為什麼?”
耳機如實反映出安惜年此時平靜的想法:“因為他,我的媽媽爸爸死掉了。”
白億腳步一頓:“……節哀。”
安惜年擺擺手,示意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向白億問道:“那你呢?現在是要去哪裡?”
白億的聲音很低,聽上去沒有起伏的語氣之下是洶湧的暗波:“我也要去□□。”
安惜年打量白億的側臉。
昨晚沾上的血還留在皮膚上,一抹幹涸的暗紅落在眼角,襯得筆直前望的眼瞳狠戾。
白億的雙唇開合,吐出比此時的氣溫更冷的字句:“那人分開了我和我最重要的人,我一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