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不知道從哪兒撕下來的紙條,在第五條規則的關鍵部分戛然而止。
虞婧的心沉了下去,已然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
——規則怪談。
這裡是規則怪談的世界。
而規則怪談,則是2024年後,由真神降下的對狂妄人類的懲戒遊戲之一。
事實上,除了規則怪談外,2024年初起在大地上蔓延的懲戒遊戲,還包括了“逃生遊戲”、“殺戮遊戲”、“都市奇聞”、“死亡列車”等。
規則怪談因有規則限制,從某種意味上來說甚至可以算是比較安全的……可問題是,為什麼鏡子裡的世界會是規則怪談的世界?
這裡與現實,到底有什麼樣的聯系?
虞婧沉吟起來。
如果将正常的遊戲世界稱作A世界,鏡子裡的世界稱作B世界的話,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兩個世界都是取材自現實、但又經過魔改的。
現實的聖諾弗雷王國,雖然也有一座輝煌之宮,但格雷斯王室裡并沒有一位海倫公主,甚至也沒有還活着的胡克二世陛下——早在2023年的上半年,胡克二世就已經過世,繼任的是胡克二世的小兒子朱爾斯·格雷斯。
因此,當虞婧看到A世界的背景簡介、看到“胡克二世的女兒海倫公主”的那一刻,虞婧就已經确定,A世界必然不可能是真實的世界。
那麼,作為與A世界對應的B世界,它存在于A世界的鏡子裡,理論上來說應該是一個比A世界更虛假虛幻的地方才對。
但這裡卻出現了規則怪談——一種2024年才出現在這顆星球上的懲戒遊戲。
這代表了什麼?
B世界其實比A世界更接近真實世界?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麼A世界又是什麼地方?她究竟在瀕死的那一刻進入了什麼世界?
而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B世界裡出現的規則怪談又代表什麼?
信息太少,無法分析。
虞婧隻能暫且放下,去尋找下一條線索。
虞婧試圖打開書櫃的第三層抽屜,打開這個一看就知道經常被人使用的地方。
但很遺憾,這個抽屜是上了鎖的。
抽屜的鎖孔很精巧,不是能夠輕易被撬開的,而書櫃的木闆也很厚實,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砸開的,因此虞婧很快放棄了□□的想法,開始在房間裡轉悠起來,試圖找到鑰匙的所在。
虞婧先是翻找了同樣有留下使用痕迹的書桌,搬開椅子,探索桌底,但除了滿手的蛛網、灰塵甚至是昆蟲屍體外,虞婧什麼都沒有找到。
——說真的這也太奇怪了,怎麼會有人能忍受這麼肮髒的房間?
除了固定的幾個地方外,完全沒有人活動、使用、打掃過的痕迹……哪怕你一年隻打掃一次都不會髒成這樣吧?
自認為自己不講究的虞婧,被真的不講究的房間主人給震撼到了。
她嫌惡地從桌底抽出手,用力甩掉手上的灰塵、蛛網,以及觸摸到昆蟲屍體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後湧上的惡心,又在圍裙上重重擦拭幹淨後,這才稍稍松了口氣,繼續翻找房間最裡頭位置的床鋪。
但,床鋪非常幹淨,床鋪上的内容更幹淨,虞婧将床鋪裡裡外外翻了個遍,發現床鋪上除了床單被套三件套之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虞婧眉頭緊皺。
奇怪,鑰匙呢?
不在書桌也不在床上……那莫非是在床底?
對了,她剛剛聽到敲門聲,一時情急把那兩套需要銷毀的高定禮服踢進了床底,但床底到底不是什麼隐蔽的地方,或許她應該把它們轉移到另一個更不容易找到的地方才對。
想到這裡,虞婧在床鋪前跪下,俯身去看床底,伸手就要去夠。
但下一秒,虞婧便看到無數套沾滿血污的禮服,靜靜躺在床底。
仿佛正幽幽與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