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玊聲線清冷,語氣帶着肯定。
付熙則開心點彎了眼睛,“借你吉言了。”
玉玊微微勾唇。
“元春。”
二人聊的正好,青黛突然從外面進來,站在門口。
“青黛姑姑。”
“你随我來。”青黛笑眯眯的看着玉玊,招了招手。
玉玊也不耽擱,把繡好的絲帕随手放在袖口中,快速卻不慌亂的跟上青黛。
倆人一前一後沉默無言的出了受儀堂。
玉玊一心二用,跟着青黛,同時精神力外放,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四周的環境和路線。
“你倒是老實,這些日子人人都出受儀堂四處逛逛,就你一人不曾踏出宮殿半步。”青黛瞄了一眼花容月貌的賈元春,“可想好日後去哪裡當值。”
玉玊嘴角含笑,微微搖頭,“姑姑,我想去一個事少清靜的地方。”
“事少清靜。”青黛停下腳步,轉身打量着玉玊。
玉玊今日穿着底層宮女統一的素青色服侍,面容略帶一絲稚氣,未施粉黛,但眉若遠山,唇如花瓣,皮膚白皙細膩,在陽光下,仿若閃閃發光。
最美的還是玉玊的一雙眼睛,瞳孔不是幽深的黑眸,而是比常人的瞳孔略微淺淡了幾分,陽光的照射下,那雙眼眸仿若琉璃盞一般,波光潋滟,溫柔可親,又清冷易碎。
此時這雙眼眸中平淡安和,讓青黛沉重煩躁的心平緩了幾分。
“這宮裡哪裡有事少清靜的地方,這種地方隻存在宮外。”
玉玊聞言,面色略帶一絲絲惆怅,“唉,我知青黛姑姑所言極是,這幾個月姑姑對元春的照顧,元春都記在心裡,也與姑姑說一句真心話,其他人不知道我的身份,但姑姑應該是知曉的,若不是家中……我也不用進宮費力考女官。”
青黛微微挑眉,心中了然。
原是她想錯了,以為這位榮國府的嬌客是想入宮攀附富貴,以做女官為踏闆。
但若說賈元春一點心思也沒有她也不信。
隻是這段時間這人老實的很,如果不是真老實,就是心機頗深。
若是前者,就當她看錯了人,但,若是後者……
青黛微微眯了眯透露出笑意的眼睛,“若是你沒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我倒是有一處地方推薦與你。”
“元春多謝青黛姑姑提點。”
“司儀局的司籍司,職位多有空缺,且清靜人少,你規矩是這一批宮女學的最好的,到是可以直接去考女史。”
司籍司,掌管書籍幾案之事,确實事少清閑,因為後宮主子們很少過去,遇見主子的機會太少,這個司部,有野心的人宮女都不怎麼願意過去。
所以,青黛難道是針對她?還是背後有人吩咐?
玉玊心裡萬般猜測,面上神情絲毫不變,而是慢慢做出思考的模樣,最後點了點頭,“多謝青黛姑姑,司籍司很好。”
話都說到這了,玉玊也不可能不同意。
畢竟她對外的表現,在那些知曉她真實身份的人的眼中,她一直都是因為家族呈下坡路,不得不進宮,為此家族還接近甄貴妃,就是為了能讓她在宮裡好過一些。
隻不過甄貴妃食言,并未對她有任何關照。
青黛仔細留意玉玊得神情,并沒有任何不滿的樣子,心中點了點頭。
她是真的好心,雖然這份好心帶着一些自己的心思。
司籍司雖然清靜,但是宮妃基本不往那邊去,這樣賈元春這樣的好容貌也不至于被宮妃刁難。
而且司籍司是有機會見到皇子們的。
隻不過相比較尚宮局以及司樂司,司籍司見到皇子們的機會太少。
她與賈元春相處還不錯,日後賈元春若真的有福氣,她也能遞上話。
雖然雪中送炭更容易讓人心生感激,但是,雪中送炭賭的成分太大了,她有野心但不大,錦上添花剛剛好。
而且,賈元春到底也是榮國府之女,便是榮國府現在走下坡路,榮國公離世前也定給榮國府留下了保身的東西。
總之,即便賈元春沒那個天大的福份,她與之交好,有益無害。
青黛沒有和玉玊一起離開,仿佛叫玉玊出來,就是為了指點她進尚儀局的司籍司,之後簡單囑咐了兩句便先離開了。
玉玊心中有事,在沒成為女史前也不想節外生枝,因此也沒到處亂逛,慢慢的往回走。
青黛尋得地方清靜偏僻,宮人很少,宮裡的那些主子們輕易也不會來這樣的地方,因此玉玊難得放松了幾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