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院大門大敞,為了表示對玉玊的歡迎,正院的大門挂了兩副紅綢。
葉氏穿着正妃服侍,與穿着一身紅色蟒袍的水澤并排坐在一起。
玉玊被抱琴和焦墨扶着,走進正院。
透過水紅色繡着鸾鳳的紗質蓋頭,加之玉玊的好視力,她能清晰的看到水澤和葉氏的神情。
水澤面帶十分欣喜,但眼底的喜悅似乎也就四五分,直到看到身着一身嫁衣的玉玊,蓋頭後那隐隐綽綽的芙蓉面,眼底閃過驚豔。
葉氏寡淡到有些平凡的面容,帶着端莊大氣的笑容,隻是眼底的冷意,在看到玉玊如月神般清冷的氣質,芙蓉花一般的美貌,端莊大氣的行為舉止,一切的一切,遠超她得想像。
葉氏下意識的看向水澤,沒有錯過水澤眼底一閃而逝的驚豔,隐在寬大袖子中的手緊緊攥住。
“妾身拜見王爺,王妃。”
玉玊忍了又忍,還是雙膝跪地,行禮。
也幸好行跪拜禮隻有這一次。
不是她反感,雖然不喜歡,但入鄉随俗,她還是能做到的。
隻是面對葉氏那張臉,原主身體似乎湧上一股怒氣和委屈,玉玊好不容易才壓下去,沒有當衆失态。
玉玊有賈元春的記憶,自然知道,賈元春為何會有這般大的怒氣和委屈。
葉氏可不簡單。
“早就聽聞妹妹花容月貌,如今瞧見果然如此,讓人瞧着就心生歡喜。”葉氏笑的如沐春風,接過玉玊遞過來的茶水,輕輕沾了沾唇。
“這一對鎏金寶石對镯送給妹妹做賀禮,當年,慕容側妃入府時,我亦準備了相似的鎏金寶石對镯,慕容側妃極喜歡那對手镯,每每都帶着,我瞧着亦是歡喜,妹妹入府,我們便是一家人,我便也準備了一對,以視我們姐妹情份好,日後好好伺候王爺,友善府内姐妹,早日誕下子嗣。”
“多謝王妃贈予,妾身定會好好保管。”
玉玊微微屈膝,目光掃了一眼鎏金寶石對镯。
制作精湛,寶石也都是難得的紅寶石,極為通透。
可惜,因為上面的寶石是正紅色的寶石,她身為側妃,按規矩是不能帶任何有正紅色的裝飾。
“既然見過禮,便散了,春兒,你先回姣梨院。”
水澤眼眸含笑看着玉玊開口。
玉玊羞澀的點頭,又對葉氏行了一禮,才被婢女扶着離開。
“你也累了,休息一會,爺去前院。”
話落,水澤便起身離開。
葉氏看着水澤離開的背影,眼底的失落再也掩飾不住。
“嬷嬷,我知道賈氏生的美,但也僅以為如慕容側妃那般,可是……”
“主兒,該着急的不是您,應該是東苑那位。”
玉玊離開正院,由人帶路,來到姣梨院。
此時姣梨院的梨花開的正盛。滿院子淡淡的梨花香。
“此時六月,梨花既然還開着。”
“回賈側妃,這梨花是王爺特意命人從莊子中移植過來的,特意保存如此。”
“王爺費心了。”
玉玊欣喜的開口。
話是假的,但欣喜是真的。
雪白的梨花,與樹枝上面的紅紗相應,看起來極為美妙。
“賈側妃,這邊請。”
玉玊疑狐的看了一眼長忠。
長忠指的方向,明顯不是姣梨院的正屋,而是偏房。
若不是知道長忠隻忠于水澤,她都要以為,有人要搞她,或者說水澤要下她面子。
但看這姣梨院的用心程度,自然是不可能的。
玉玊心中思緒聯翩,面上卻做出疑惑的模樣,跟着長忠來到偏房。
隻見偏房做成了暖房,冬暖夏涼的那種,裡面種滿了荼蘼花盆栽。
“王爺知道側妃喜歡荼蘼花,特意命人培養出來,本來是種植在姣梨院的小花園中,隻是花朵嬌貴,現在的氣候灼熱,實在不适合荼蘼花的生長,一晚上就損壞了不少,因此王爺吩咐,這座偏房作為花房,西偏房作為日後側妃您冬日休息的暖閣。”
“王爺。”
玉玊語氣帶着欣喜和感動。
“側妃,奴才帶您回正屋。”
長忠還晉謹記今日是王爺和側妃大喜的日子,而且他也得趕緊去前院。
玉玊緩緩點頭,“勞煩李公公。”
“側妃客氣,王爺知道您今日定不能用食用水,這些都是為您提前準備好的。”
“我何德何能……”玉玊語氣似乎有些哽咽,但很快止住,帶着水紅色蓋頭看向長忠,“李公公,王爺身邊自來離不得你,你在這裡也耽誤了許久,王爺此時在前院,免不了讓你多費心,解酒湯之類的,也要早早備下才好,免得明日王爺起床頭疼。”
“側妃安心,奴才這便去伺候王爺,側妃若有事,可以直接尋玉串,她是分配到姣梨院的婢女,對府内也熟悉些。”
長忠對玉玊關心水澤的舉動很滿意,把門口守着的丫鬟指出來。
“奴婢玉串,給側妃請安。”
“起來吧,瞧着是個伶俐的。”玉玊含笑點頭,又看行長忠,“李公公自去,我這邊有玉串就夠了。”
随着長忠離開,姣梨院内恢複安靜,玉玊也能松口氣。
至于玉串,很有眼色的去準備熱水,給玉玊主仆三人留下談話的空間。
“主子,王爺心中有你,這反季節的梨花和荼蘼花,這個季節,哪個培養都不容易,這姣梨院可真美。”
“是啊,主子,王爺看重您呢。”
焦墨和抱琴左一言右一語,看起來好不開心。
“你們兩個小丫頭。”
玉玊也沒生氣,雖然她對水澤沒有真心,但被人用心對待,總歸是件讓人開心的事。
雖然,她覺得有些沒必要,等過兩日,梨花敗了,荼蘼花謝了,這姣梨院不得光秃秃的,到底不是應季花卉,存在不了多久。
而且,她也不是獨獨隻喜歡一種花,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還沒等玉玊出言點醒兩個明顯陷入激動情緒的丫頭。
她釋放的精神力便察覺到水澤已經進了姣梨院。
而玉串剛好從小廚房出來。
對着水澤行了一禮。
水澤腳步不停的往正屋過來。
而後邊的長忠則和玉串并排,腳步稍慢,看起來要說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