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玊小選入宮時,與黃齊有過一面之緣。
當時她為卑,黃齊為尊。
如今短短時間内,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玉玊看着跪在地上的黃齊,恍惚了一瞬。
不過黃齊當初也算給了她幾分優待。
畢竟,榮國府雖是強弩之末,但老了的獅子,也不容小觑。
黃齊心裡萬分慶幸,當初對面前這個還沒起來的貴妃客客氣氣的。
那時的他并不是怕外強裡弱的榮國府,隻是瞧着賈元春的容貌,才給幾分優待。
如今可不就是了。
“貴妃娘娘還記得奴才,是奴才的榮幸。”
黃齊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語氣略帶熱情,“貴妃娘娘,長樂宮之前空置許久,人手不足,皇上特意吩咐奴才,待娘娘入宮,讓娘娘選些合心意的奴才。”
玉玊看到人群中的青黛,嘴角的笑容真實了幾分。
微微颌首,“勞煩黃總管費心。”
“貴妃娘娘言重,都是奴才應該做的。”
黃齊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說完便站在一邊。
玉玊點了青黛,“青黛姑姑,我們又見面了。”
“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金安。”
青黛面容帶着适度的微笑,行了大禮。
“起。”
玉玊含笑點頭,複看向下面,“都說說你們會什麼?”
然後随便點了兩個看起來順眼的,就把人都交給抱琴敲打。
“主子,奴婢給主子請安,請主子賜名。”
屋内就剩下玉玊和青黛,青黛突然跪下。
玉玊垂眸看着青黛,真是個聰慧的。
半晌後輕笑道,“也好,我從家帶進來的貼身婢女叫抱琴,與我自小一起長大,你日後便做永樂宮的掌事,便改名為知書,抱琴初入宮,還需要知書你多多提點。”
青黛,不,現在是知書,很滿意這個名字,貴妃身邊的婢女,隻有她和抱琴出自琴棋書畫中的二字。
足以看出貴妃對她的看重。
“主子放心,抱琴姑娘一看就是個伶俐穩重的。”
玉玊微微一笑,抱琴确實很好用。
“你一直在宮裡,可知道為何我會被封為貴妃?”
“主子,這件事奴婢也不清楚,但宮裡流言蜚語不少。”
知書看着玉玊,“最有可能的兩個流言,一個是說當今看重主子,所以主動向太上皇提及冊封主子為貴妃,另一個流言是說,說是太上皇看重主子,逼着皇上在冊封皇後的聖旨當天,下達對主子冊封貴妃的聖旨。”
“不過這些消息都在主子和皇後娘娘進宮前壓下去了。”
玉玊面色略顯沉重,指尖輕輕敲打着桌面。
無論是哪個說法,對她而言都不利。
她隻是個棋子,已經卷入太上皇和皇上的博弈之中。
更何況,第一個種根本不可能,她和水澤之間還沒那麼大的情份。
好在她有心理準備。
其實這樣也好,最起碼她現在是貴妃,還有宮權,一步登天。
疏不見原本的賈元春也是處于她現在的狀況,卻吃了好多年苦頭,也才爬到妃位,然後還沒坐穩多久,就死了。
知書看着玉玊愁眉不展的模樣,接過小宮女端過來的茶水,确定無問題,放在塌幾上。
“主子,如果您心中有疑問,不如再見到皇上時,試探一下?”
玉玊聞言,隻覺得因為多思而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知書,你是個好的。”
玉玊笑着拉起知書的手,把腕間的玉镯直接套在知書手上。
知書眼睛亮了幾分,但該推辭還是要推辭。
隻是玉玊沒有給知書推辭的機會。
玉玊想通,倒不是真的想在水澤面前試探,然後得到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榮國府的問題,隻要賈母在,她在,大體上不會出問題。
而她,已經在水澤後宮,隻要未來生下孩子,無論是太上皇,還是皇上,就算拿她當棋子有諸多算計,看在兒子,孫子的面子上,也不會太過。
那個時候,她隻要不犯錯,家族衆人不犯大錯,基本就算穩了。
這麼一想,玉玊的心穩了,面上露出舒朗的笑容。
水澤踏入長樂宮,直面美人發自真心的笑容,有一瞬間的晃神。
看着打扮清麗貴氣的玉玊,水澤心頭略微煩躁。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臣妾不知皇上過來,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通傳,臣妾失禮了,還望皇上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