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直從外面進來滿身寒氣,并沒有直接靠近玉玊,相隔有段距離,隻是提高了聲音。
玉玊主仆三人對視一眼。
“讓人進來。”
“是,主兒。”張直弓着身子退出去。
不一會帶着以微過來。
“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起,可是皇後娘娘有事吩咐?”
“回貴妃娘娘,皇後娘娘派奴婢前來問候,貴妃娘娘身體恢複的如何?”
“嗯,勞皇後娘娘挂念,已經恢複一些,太醫說後續在調理一段時日。”
“如此,皇後娘娘便能安心了。”以微恭敬的說道,“是這樣的,貴妃娘娘,前階段事關大皇子生病之事,想來貴妃娘娘也聽說一二,如今事情有了結果,皇後娘娘的意思,貴妃娘娘有協理六宮之權,此事又事關重大,貴妃娘娘理應在場,皇後娘娘也知道前段日子貴妃娘娘受罪了,特意派了暖轎來,請貴妃娘娘長安宮一叙。”
“皇後娘娘有請,又是事關大皇子,本宮自然不敢不從。”玉玊語氣淡淡的,“病了這麼久,本宮穿衣也随意了些,總要先換身衣裳。”
以微也知道有點強人所難,本這件事與貴妃半點關系沒有,但想到皇後娘娘的計劃,以微隻能更加恭敬。
“貴妃娘娘不用急,一切以您的身子為主。”
玉玊聞言,嘴角才露出一點點笑。
“皇後娘娘也真是的,主兒還病着。”
“好了,看以微的态度,我們此次隻是露個臉罷了,如今我也能起身行走,宮裡的人也不是不清楚,皇後娘娘派人過來也正常。”
“主兒,您去長安宮一切小心,奴婢總覺得皇後娘娘派人來不安好心。”
“安心。”玉玊轉頭對着知書和抱琴微笑。
皇後安排的暖轎裡面擺着兩個小炭爐,厚厚的轎簾子,遮住外面凜冽的寒風。
不會讓轎子中的人感覺到一絲寒意。
隻是玉玊覺得這轎子不透氣,轎子逼仄狹窄,坐在裡面隻覺得壓抑的很。
但這樣的轎子,也不是宮裡人能随意用的,當然她身為貴妃,即便皇後不安排,她也有資格乘坐。
小轎子晃晃悠悠到了長安宮。
剛走到正殿門口。
玉玊就聽見裡面茶盞摔碎的聲音。
“貴妃娘娘到。”
門口的太監高聲通傳。
“如今天寒地凍的,你身子還病着,怎麼也過來了?”
水澤聽到門口的聲音,下意識的擡頭,看見娉娉袅袅的身影,冷淡夾雜怒火的聲音,帶着一絲隐晦的關懷。
“臣妾給皇上請安。”玉玊被扶着微微屈膝。
“你還病着,不必多禮。”
“多謝皇上關心。”玉玊嘴角帶着清淺的笑容,“皇後娘娘派以微姑娘來長樂宮請臣妾,還特意為臣妾安排了暖轎,臣妾想着,臣妾身子也恢複了些,便過來了。”
水澤轉頭看向葉靜姝。
皇後笑容有些尴尬,但隻有一瞬,“皇上,臣妾想着,賢貴妃有協理六宮之權,此事又涉及到大皇子,滿後宮的姐妹也都到了,所以臣妾就派人去請了賢貴妃。”
水澤點了點頭,“貴妃先坐,若是有哪裡不适,定要說出來。”
“多謝皇上關心。”玉玊坐在左側第一個位置上。
“以微,把黃姜紅湯給賢貴妃備好。”皇後看向玉玊,“貴妃若是有何不适,定要說出來,不要不好意思,一切以身體為重,如今氣候寒冷,也是此事甚大,才邀妹妹前來,一碗黃姜紅湯是小廚房準備,每個姐妹都有,貴妃妹妹也可用些暖身。”
“多謝皇後娘娘關心。”
玉玊看到以微放在手邊冒着熱氣的紅湯,起身微微行禮感謝,卻沒打算用。
皇後隻是含笑點頭,不在關注玉玊。
說滿後宮都來,不是誇張。
淑妃坐在她對面,身邊是和嫔,然後是景陽宮的于答應,她身邊是麗嫔,再之後是景陽宮的鄭答應,中間何答應跪着,面前還有一個茶盞碎片。
“把人帶上來。”
水澤話落,從外面帶進來兩個混身是雪,披頭散發看不出容貌的人。
隻能從身形和衣着分辨是兩個宮女。
“以徵已經招供,是她悄悄打開了大皇子的窗戶,不過是聽了輕亭的挑唆,輕亭你不會再來一句不認識吧。”
“臣妾冤枉啊,皇上。”何答應連連搖頭,“臣妾沒有吩咐輕亭這麼做過。”
趴在地上,渾身是血的輕亭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的想起身,但掙紮着動了下,隻能屋裡的趴在地上。
“主兒……奴婢,是,奉您,的,命令……”
輕亭斷斷續續,聲音極低的說着,每說一個字,都要喘息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