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犬吠,炊煙漸起,沈家小院的兩人忙前忙後。
姜南把出攤要用的東西,一應裝好,放到闆車上。
闆車是孫嬸見家中要出攤,讓虎子哥送來的。
“小南,真不讓娘跟着去啊?”周氏幫着姜南把東西搬上闆車,神色擔憂地問道。
“阿娘,家中的活計做的差不多,過季的作物得明年栽種,涼粉雖不賺得多少銀子,但還是要去賣,我為了準備新吃食,好長時間沒去,想沈家人也歇了心思。”
姜南想到前日撿到的那封信,水暈染開了大片墨迹,好多都看不清。
可她動作快,日頭還算好,曬幹後,還是能窺見幾分。恰巧可以看見寄回來的銀兩數值。
她沒把這件事情告訴周氏,她們處在弱勢,再有就是信件到底是不是沈确托人帶回來的,還有待商榷。
“你說的也在理。”
周氏當然想多賺些銀子。
姜南和周氏先後腳出門,落了鎖,村中下地的人,路過沈家小院,也不覺得奇怪,接連幾日,都是這樣,大清早的就鎖門。
剛開始,還有人奇怪,不過臨到午時,瞧見姜南從後山下來,也就明白了。
街道兩旁各式各樣的鋪子,茶坊,酒肆,肉鋪,一應俱全,今日是集市日,來往行人,牛車騾車送貨絡繹不絕,街邊的大酒樓門已開,仔細看,高樓之上,已有客人光顧,再往前,拱形大橋連接兩條街道,對面同樣熱鬧非凡,叫賣聲,聲聲入耳。
姜南和沈安到達縣上,她推着闆車到自己租借的攤位。
她先把攤子支起來,攤子就是普通的四方桌,四支腿柱,桌面中央是中空,上面是一塊凹型小鐵鍋,正好鉗進去,腿柱延升,有一塊平頂,能遮住一點太陽,四方桌一面做了擋闆,是放調料的地方。
做的時候,姜南特意要求工匠給擋闆處也加一個小頂,開個小孔,長筒小湯匙能放進去,這樣的話,舀調料的時候,别人就看不清完整的調配過程。
等到攤子支好,姜南把闆車上的東西,一應擺放整齊,攤前還挂着一塊素布,上頭畫着幾顆圓潤獠牙和大土豆。
原身不會識字,她就沒有自己寫招牌。
“小娘子,你這是準備做什麼呢。”
姜南看去,在她旁邊的攤子是雜貨攤,賣些小玩意,孩童的玩具居多。
那人老早就看見姜南忙前忙後布置攤子,可等了半晌都沒看出來姜南是賣什麼的。
“嬸子,賣的是吃食。”
“吃食?”
她也着實是沒瞧出來。
姜南也不辯解,點燃瓦爐裡的幹柴,倒入上次買的油,等油熱,她從桶裡撈出過水的土豆塊,晾一晾,控水。
姜南定做切至工具時,還是很還原的,切出來的土豆塊呈波浪形。
油熱把控水的土豆塊放入,看着淡黃色的土豆在熱油中,慢慢起一層焦黃的外皮,用小鏟翻一翻,等炸至焦黃。
姜南才把炸好的土豆撈出,放進她找沈虎給做的木碗中,開始調料。
先放姜蒜末,放碾碎的花生碎,加一勺幹辣椒粉,花椒碎,胡椒粉,醬汁,适量鹽,再加兩勺油辣子,攪拌均勻,讓碗中的土豆塊均勻沾上醬料。
姜南舀出用油紙裝好,遞給她攤位兩旁的叔嬸子。
“叔,嬸子,你們嘗嘗看,看我今日能不能賺得銀子。”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姜南賣的是吃食,兩人賣的是生活日常用品,談不上競争。
“這怎麼使得。”
姜南沒等兩人推拒,遞到兩人手中。
拿到手的攤販大叔和嬸子,聞着陣陣油香,直沖鼻腔,油紙上的土豆塊,油光閃亮的,濃烈的香辣味勾得人直咽口水。
兩人直接上手,撿一塊丢入嘴中。
鹹香美味,辣味濃郁,野蔥提香,還有蒜末的香味。
一口嘗百味,真真是香極了,油炸過的土豆,控了油,被醬料一裹,絲毫不顯油膩,外表皮炸得酥脆,包裹着裡面的軟糯,其中的花生碎,和有嚼勁切成碎段的魚腥草,裹上醬汁,香辣好吃。
“真香!”
“怎的這般好吃。”
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來,等兩人意猶未盡還想再吃,油紙裡哪還有土豆的影子。
兩人隻能遺憾地嗦一嗦手指。
大叔先忍不住,問道:“小娘子,你這東西可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