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安看向紀桂芳，面上露出幾分驚訝：“你是昨天早上的客人？”
“對，我昨天吃完就去找你，你已經收攤了，我等了一中午也不見你來……今天早上也等了一會兒，不少人都過來打聽你。”
池安安有些過意不去：“不好意思啊，我之前沒想這麼多，害你們白跑一趟。這樣吧，你吃烤冷面嗎？我送你一份。”
紀桂芳掃碼付了錢：“不用請，你給我做一份這個……嗯，蛋腸烤冷面，你做東西我放心。”
聽了半天沒聽明白，旁邊的客人焦急地問：“阿姨，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腸粉啊？我們怎麼沒見過。”
紀桂芳講道：“就是她昨天早上在路邊擺腸粉攤……”
等他們說完，池安安說：“我明天早上再去路邊出一次吧，然後就不出了。過兩天中午應該會改在這邊賣腸粉，到時候歡迎過來品嘗啊。”
嗯？烤冷面的姐姐要賣腸粉了？！
食客裡的學生忙不疊和同學彙報這個好消息，然後又問：“那烤冷面還賣嗎？”
池安安搖搖頭：“應該不賣了吧，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一次隻能賣一樣。”
“啊……”大家有些遺憾，同時又對腸粉充滿期待。
食堂的腸粉就不用說了，皮厚，澆的醬油味道也平平無奇，屬于偶爾想吃清淡口味才會選擇的食物。
至于學校外面的腸粉……B市是北方城市，幾乎沒有專門做腸粉的早餐店，有的多是小吃攤，味道沒有太出彩的。有些茶餐廳味道倒是可以，但是貴啊！而且要點一些其他的菜，一頓飯吃下來生活費瞬間告急。
如果是烤冷面老闆做，相信一定是價格合理又好吃。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一個女生又問：“阿姨，那你怎麼找過來的啊？你說的地方離這裡不算特别近，這都能找到，太巧了。”
于是紀桂芳把王宗平的話描述一遍，沒等池安安說什麼，女生先氣得一頓輸出：“又是他？！那個腸粉老闆之前就欺負人，夥同别人把小姐姐擺攤的位置搶了，現在還造這種謠！太讨厭了，就應該一起抵制這種人！等着，我這就去發微博……”
池安安攔住她：“謝謝你啊同學，不過沒必要為了他發微博，我會處理好，放心。”
老闆發話了，女生扁扁嘴：“好吧，需要幫忙的話就提，我們都會幫你的。”
池安安彎了彎眼睛：“好，謝謝你們。”
原來是這麼回事，紀桂芳徹底放下對女兒的擔心，提醒池安安一定要多注意那個腸粉老闆，池安安點頭應下。
買完烤冷面，紀桂芳并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不遠處把烤冷面吃完。
她在老家跟着女兒吃過一次烤冷面，不太能接受那個味道。但是這家做出來的就很合胃口，酸甜香辣，别說年輕人喜歡，她上了年紀也喜歡。
既然人家不止做腸粉一門手藝，那自己的機會是不是更多了點……
等池安安賣完收攤，紀桂芳走過去，猶豫着怎麼開口。
池安安打量她片刻，先開口問：“有什麼事嗎？”
老闆看起來是個直爽的人，紀桂芳決定開門見山：“姑娘，我想問你那個腸粉配方賣不賣？”
她過來的時候池安安就猜到是這個事，絲毫不意外：“可以賣，但不是直接賣，我還有點别的想法。”
而且就算不是紀桂芳來問，池安安過陣子也會找人賣這份腸粉配方。
如今有人主動上門，倒是給她省了不少事。
紀桂芳見事情有戲，連忙問道：“怎麼說？”
池安安收拾好東西：“路上說吧。”
紀桂芳幫她一起推車，兩人一路走回去，很快把想法講清楚了。
第一點是腸粉配方要帶着設備一起賣，而且池安安要在教她的過程中和她一起賣幾天，一是附贈一些回頭客的宣傳捧場，二是要讓王宗平知道，這家腸粉出自她手。
還有一點是擺攤的地方，池安安希望在兩個月内，早上紀桂芳去哪裡無所謂，中午的地點要在自己現在擺攤的那條小吃街。
沒錯，她和王宗平這事兒不能就這麼過去了。
因為自己不和他合作，就故意把她從原來位置上擠走？還造謠？
不好意思，現在這條街的腸粉生意她要了。
之前一個早上的試水非常成功，池安安現在對自己相當有信心。
她給出的價格比紀桂芳預計的要高一些，但也合理。腸粉制作成本不高，味道好的話，客流穩定後不用太久就能回本，比開飯館或者做早餐店回本快多了。
紀桂芳對第一點想法沒有任何意見，對她來說就是把老闆自帶的客源分享給她，她感激還來不及。
但是要在女兒學校周圍開兩個月小吃，她怕女兒難為情，于是道：“我想先回去和女兒商量下，盡快給你答複。”末了又加一句，“姑娘，你先等等我，别賣别人啊。”
池安安答應下來，兩人加了好友，各自回去。
烤冷面賣了一周多才有人上門要配方，本來以為腸粉也要賣一陣才能找到想買配方的人，沒想到隻出了一早上攤就找來一個。
對方看起來挺靠譜，說不定這事能成。
池安安心情很好地回家，苗橙給她發消息說自己已經回去了，下次再來B市找她玩。
哎，好不容易來一次，她們統共隻見了兩面。
長大後的友情就是這樣，雖然心裡都記挂着彼此，但因為生活和工作的牽絆，能見面的機會太少了。
她還記得上學的時候說要和苗橙一起開店，長大後才發現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但是未來的話……也說不定？
池安安将廚房收拾幹淨，忽然意識到最近都沒有好好給自己做一頓晚飯。
存稿夠用，她決定下午不急着碼字，去市場逛逛，犒勞這兩天努力碼字的自己。
轉了一圈，池安安看上一條烏魚。
烏魚長得黑不溜秋、猙獰兇悍，味道卻和顔值成反比，極其鮮美，而且刺少柔嫩，很适合片成魚片做酸菜魚。
池安安指着魚道：“老闆，來一條這個。”
“好嘞，要不要幫你收拾？”
池安安搖頭：“幫我殺了就行，不用收拾。”
賣魚的老闆邊稱邊勸：“這魚不好收拾，得去魚皮，你們年輕人自己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