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應氏夫婦唯唯稱是。應若星卻突然擡起頭來,眼睛裡的神采格外堅定:“祖母,爹,娘,我不喜歡太子了,也不想做勞什子太子妃了,你們以後,也不必再把我和太子扯到一起了!”
畢竟她和太子李素之間,隔着前世一家人的血海深仇,過去的那點少女情思,早就在皇帝聽信讒言,污蔑她父親謀反的時候,就蕩然無存了!
不過,她也不會讓應懷月嫁入皇室的,李素休想得到将軍府和大長公主的半點助力!作為補償,她自會為應懷月尋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婿,過往恩怨,就就此一筆勾銷吧。
隻是聽她這麼一說,任氏不由奇道:“星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青天白日的,好端端竟說起胡話來?”
她這個女兒,打從幼時在宮宴上見到太子開始,就一心想要嫁給他,這些年也不知為此傷過多少次心、咬過多少次牙。平日裡,但凡有誰家的女孩和太子走得近些,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總要過去警告對方幾句,甚至動起手來,以至于在京中名聲大噪,又怎麼會如此輕易的變心呢。
榮華大長公主也是同樣的想法,不由一把摟過孫女,憐愛的說道:“我的兒,你是不是因為昨日你姐姐落水的事,心疼于她,才連太子都放棄了,我就知道你平日裡嘴上叫得兇悍,其實心裡啊,是再軟和不過的——你放心,祖母跟你保證,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就是你爹為你姐姐的事教訓你,祖母也絕不答應!”
對于大長公主的指責,應晟業大感冤枉,不由為自己辯解道:“從昨日到今日,我何曾指責過她一句,但月兒因她落水高燒,她總該去瞧瞧她姐姐,給月兒賠個不是吧!”
“好好好,這個家裡,隻有你是慈父,本宮是惡祖母,行了吧。”大長公主白他一眼,拍着應若星的手臂對她說道:“祖母陪你去瞧瞧你姐姐,看看她還有什麼毛病,省得有人說你這個做妹妹的,對你姐姐不夠孝順!”
他們一群人呼啦啦去到應懷月院子的時候,披着應懷月皮的路鹿鹿正在床上躺屍。若是真正的應懷月在此,哪怕真的沒了半條命,也一定會起身給幾個長輩行禮,穿越者卻并沒有這個意識,路鹿鹿隻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床邊的一群人,并且謹記好朋友湘美人的叮囑,一個字也沒有說,以至于最後,左等右等等不到她起身的大長公主冷嘲熱諷道:“怎麼,昨晚一場高燒,倒把你的腿燒壞了?還是我這個做祖母的,現在連讓你請安的資格都沒有了?”
見她仍是不動,應晟業也不由皺起眉,沉聲說道:“懷月,你祖母親自過來瞧你,你不知道感恩,難道還心懷怨怼不成?”
路鹿鹿的心裡卻是一片迷茫:【這些人都是誰啊,怎麼都一副和我有仇的表情呢?】
【當然是團寵女主應若星的後援團——她爸她媽和他奶奶。】湘美人極快的說道。【别愣在那兒啊,快裝個病得要死的樣子,不然他們馬上就要道德綁架你啦!】
【好……哇,湘湘!原來我在心裡說話你們也聽得到啊!】
【确切來說,是看得到。】貝一禾吐槽道。【這個文檔裡面,你的心聲也完全用文字寫出來了啦……】
“啊!!”說時遲,那時快,路鹿鹿發出一聲巨大的尖叫,憑空響起的巨大的聲波讓屋子裡的所有人吓得跳了起來。她眼珠翻白,抱着自己的頭,在床上一陣打滾、蠕動、扭曲爬行,把被子枕頭扔了一地,一邊扯着嗓子叫道:“剪秋……啊不是,珍珠!珍珠!我的頭好痛啊!啊!!!!”
“不行、不行,我要給祖母請安,不然就是看她不順眼,我就算要死了,也得從地獄爬出來……給她請安!啊啊啊啊!!!!”
說着,她一個鯉魚打挺,像條魚一樣從床上滑下來,頭發披在臉上,一邊扭着s型在地上滿地亂爬,一邊一把抓住榮華大長公主的腳踝,拿指甲在她腳上劃來劃去。“祖母!啊啊啊!我的頭快痛死了!!!啊啊啊!孫女給你請安了啊!!祖母!!!”
幾乎是被她抓住的同時,榮華大長公主一口氣沒提上來,兩眼一翻,直接暈倒過去,正好壓在扶着她手臂的應若星身上,把後者壓得小臉一白,跟着倒了下去。霎時間,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徹了整間屋子,丫鬟們有些吓得僵立不動,有些連忙過來扶起長公主和兩位小姐,面對這樣混亂的場面,就連應晟業也呆滞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咆哮一聲:“應懷月!!!”
“啊啊啊!!!!”回應他的,是充滿信念感的、10拍E6的高音。路鹿鹿借着頭發的遮掩,抽空扣了扣鼻子,一個鹞子翻身,以鐵闆橋的姿勢手腳并用的爬到應晟業身邊,朝他露出一個兩眼翻白的笑臉:“爹你叫我啊?”
碰碰!站在應晟業身後的任氏和兩個丫鬟應聲而倒,更大的尖叫聲猶如炸彈一般在屋子裡爆炸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