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男生離開了,隐隐還能聽見岩泉桑叫夏目同學等等他的聲音。
理子發現好奇他們在外面又說了什麼的人不止她一個,及川也豎着耳朵聽着,直到不再有聲音傳來。
“徹君和他們關系很好呢。”
“那是當然,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啊。”
說這話時及川臉上的自豪特别閃耀,理子有些羨慕,“三個人一起打排球的日子一定很開心吧。”
有不止一個這樣的好友她光是想想就覺得很快樂了。
“嗯。”及川點頭。
當然開心,在球場上是最血脈噴張的時刻,和最好的朋友一起防守、攻擊,不管是哪一種都讓人上瘾般喜歡。
“那徹君更喜歡哪一個啊?是岩泉桑還是夏目同學?”稍不留神理子就問出來了。
這話講出口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半捂着嘴驚訝地看向及川。
及川也那樣看着她,手裡的動作都遲鈍了。
“理子醬——”
“等等!我可以解釋的!我隻是……隻是第一次見夏目同學,他很漂亮嘛,看到他靠在你身上的時候我以為他是女孩子,心裡突然被撞了一下,我感覺自己有點奇怪,就連後來看你們倆的相處也會下意識覺得有哪裡不一樣,就是不像你和岩泉桑相處時的感覺,你還把我送你的生日禮物T恤借給他……”
理子一口氣說了好多好多,後來漸漸沒了聲音,因為她看到及川的表情越來越收緊變得……嚴肅。
“抱歉,我話太多了。”
“不,不多,我明白理子醬本來就是這個性格嘛,T恤的事我先道歉,抱歉,拿給悠一的時候我沒注意,之後會問他要回來的。”
對于千秋理子來說,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想看到嚴肅的及川還是像平常那樣的及川,被他如此當回事地說明T恤的事她反而覺得更難受,但如果他不當回事的話自己也同樣難受……
“至于前面那一段,我可以認為原因是理子醬覺得悠一很漂亮所以把他當作女生了?”
“我不知道……”理子捏着自己的衣角,她自己似乎又敏感過度,這才覺得及川和夏目之間的氛圍很奇怪。
“周一下午排球部的訓練理子要不要來看看?下周一我應該還不能去學校,沒有我的排球部理子應該可以去吧?”
及川認真地看着理子,“關于悠一的長相我不否認,但看過他的排球你應該就不會再覺得他是女孩子了,那家夥在球場上超恐怖的。”
千秋理子自認是一個超級敏感的人,對空氣、對情感她總是敏銳又清醒地能在第一時間感知到。
就比如她喜歡上及川的時刻,比如她察覺到及川因為被前女友甩掉心情低落的那刻,又比如她察覺自己不喜歡排球部随處可見給及川應援的女孩子的那刻。
通通都在事情發生的那刻意識到了,然後——她告訴了及川。
在知道自己的心意後她開始靠近及川,在知道他分手後第一時間告白,在知道自己不喜排球部氛圍後不再去那。
及川在慢慢了解後也清楚自己的新女友是這樣的性子,在他看來這樣的直率是可愛的,兩個人的交流也一直像剛才那樣直來直去有什麼說什麼。
每段戀情中向來問題出現得多都是他,以往的女朋友們都喜歡讓他自己發現錯誤在哪,于是他最長的戀情也就兩個月零六天。
但理子不一樣,她喜歡有什麼就說什麼,于是這段戀情奇迹般維持了半年多。
及川知道這都是理子的功勞。
不過他也有不知道的,理子并沒有告訴他自己還察覺了什麼。
比如他仍舊将戀情當做是玩笑,真正被他喜歡上的人沒有幾個;以及無論誰來及川心裡最重要的永遠是排球。
“那……我下周去看看好了。”
“理子醬要去的話最好早點哦~嘿嘿,我覺得悠一過不了多久就會擁有和我差不多的應援團了,到時候理子就不會想去了。”及川笑着說。
“有就有呗,夏目同學和我又沒關系。”
理子的敏銳再次察覺,及川将其他的事解釋得很清楚,唯獨對夏目和岩泉不一樣的事隻字不提。
但她并沒有選擇說出來,她隐約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直白地對及川說出口的,她還不想分手。
*
悠一對青城排球部的“營業狀态”還不太熟,他能注意到體育館的大門到時間會挂上鐵網禁止出入,但他不知道二樓觀衆席有單獨的出入口。
甚至他也沒關注到樓上的觀衆有沒有變、性别比例是多少。
訓練一旦開始他的眼裡隻有那顆排球。
正選名額在上周五已經公布,不出悠一所料,大家都是他眼熟的人。
金田一、國見、京谷、和他自己。
不過有個他沒料到的事,那就是關于京谷的處分。
高一時和學長頂撞後還擅自脫離部活的事不是在高二一張簡單的入部申請就能一筆勾銷的。
入畑教練一上來就宣布他不允許參加IH聯賽,至于後期的春高能不能參與,得看這段時間他部活的出勤率。
王牌岩泉一這時補了一句說IH準備期間和外校的練習賽也不能參與。
及川不在的時候他就是說話最具威信的正選前輩,對于京谷而言一直沒辦法赢過的岩泉前輩還有另一層意義,他更是不得不聽。
用悠一的話來說聽見這個處分的京谷徹底失去了顔色,蔥青色的隊服T恤都變成灰白的了。
矢巾秀在一旁對着京谷輕輕吹了一口氣,“阿拉,京谷同學飄散了。”
聲音聽起來非常幸災樂禍。
果然,他還是不喜歡這個對前輩不尊重的同班同學!該!懲罰得好!
剩下兩個高一的在旁邊瑟瑟發抖,悠一左右看看有沒有什麼掃把簸箕,他打算把可憐京谷掃起來。
不然等□□育館外面的小風吹進來,他可能就少一個隊友了,撿都撿不起來的那種。
“夏目同學!”
忽然頭頂有人叫他的名字,擡頭一看是二樓看台的一個女生——
“達咧?”(是誰?)
悠一……臉盲還挺嚴重的,隻見過一次的人基本上他都記不住。
“千秋桑?你怎麼來了?”岩泉看到悠一被叫住後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