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南極考察倒計時第十三天。
日本北海道。
鮮紅的血染紅了清澈的海水,幾條捕鲸船漂浮在海面上,甲闆上到處都是血,血水順着船底縫隙流入大海。
捕鲸船上有三條小須鲸的屍體,第四條小須鲸可能已被宰殺,這些鲸魚肉趁着鮮活肥美之際已經被迅速儲存起來,其他部位和内髒被丢入大海。
“小可愛們,你們快點上來吧,我們可都等不及了!”
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頭發已經半秃頂,胡子拉碴,臉上笑起來堆起一塊塊肥肉。
為驚吓船周圍的海豚和海豹,幹擾它們的聲納系統,使它們無法辨視。
他四肢粗壯有力,操起船上一根頂粗的鋼管,置入海中胡亂敲打。
“看啥呢?幫忙啊!”
他朝着漁船另一頭一個瘦得隻剩下骨頭架子的人,粗聲喊道。
瘦子年紀不大,頂着一頭紅毛,一條黑色緊身褲短得露出了兩隻腳腕,活像是鄉鎮裡那些無業小青年的扮相。
“來了來了,上鈎了!”
瘦子趕忙發動漁船,把一隻海豚和兩隻海豹趕到岩石凹口内,用漁網封鎖。
留置一晚後,第二天的獵殺随之開始。
胖子開始用長鈎刀砍殺海豹,并用削尖了的杆将其刺傷,然後将其拉上小船,并割斷它們的喉嚨,使其無法亂動。
可憐的小海豹,瞪着兩隻圓圓的,像小牛一樣的烏黑大眼睛,隻與大海不過一臂之遙,但是眼裡的渴求光卻随着生命的消逝而黯淡下去。
而瘦子在一旁,扭曲而開心地笑着。
日本是捕鲸産業鍊的巨頭,每年當地捕鲸廠都打着科學考察的旗号進行大規模捕鲸,甚至連海豚都被他們視為鲸魚的一種,殘忍的将他們殺害。
鲸魚身上的每一個器官,他們都視若珍寶,要知道鲸魚油的價值,相當于現在人們使用的石油。
為了滿足口欲,并能獲取油脂,他們用極其殘忍粗暴的方式大量捕殺鲸魚。
一旦讓他們發現向深海移動的鲸魚,那麼這條鲸魚大概率是沒有生存的機會了。
這些漁民就像是惡魔,開船尾随在鲸魚的身後。
鲸魚在海中的遊速一般是很慢的,當它還沒來得及發現身後的漁民,漁民們就已經對其展開精準射擊,一旦标槍紮到目标,箭端會像炸彈一樣爆炸,最後将鲸魚拖到船上分割。
一股捕鲸熱潮,就這樣開始了,一直持續至今,仍然猖獗。
日本太地町寺廟。
廟前供奉着白布包裹着的鲸胎,像是剛從懷孕的母鲸身體裡取出。
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穿着一身黑色襯衫,外表斯文的男子,手裡盤着大黃珠串,跪坐在大殿中央,嘴裡不住地念叨着什麼。
祁三桂,日本長門捕鲸廠的頭号老大,早在二十年前,便随父偷渡到日本,在此打開了一條巨型黑色産業鍊。
他們與當地政府合作友好,并聯合當地人大力利用“鲸文化”來發展旅遊業,表面上打着“與鲸共生”的口号,實際上這裡卻是鮮血飄紅的太地町。
不僅如此,祁三桂團夥甚至把爪牙伸到中國大陸,以京都為中心,打開了遍布中國各地的産業網。
長門捕鲸場還派出多艘日本遠洋船隊,前往南極洲附近海域,打着研究鲸魚生理習性的科研目的,計劃用6個月的時間捕殺500條小須鲸。
他們會給每一頭死掉的鲸魚起一個法号,将其放在寺廟中供奉。
曾經的鲸魚屠宰場,在祁三桂的領導下,更像一個手提屠刀的救世主。
“老大,中國大陸那邊有情況。”
祁三桂緩緩睜開眼睛,雙手合十,朝前拜了三拜。
緩緩開口問:“大陸那邊,不是一直是由阿深負責嗎?”
“是,”來人一身紅色T恤,喘着粗氣,面目兇悍,眉毛上還有一條刀疤狀痕迹。
“但是,他說他不敢見您。”
祁三桂沒有回頭,而是點燃了一炷香,插入香爐之中。
“讓他進來。”
片刻後,一個皮肉松弛的矮個子男人,被揪着後衣領,拽上了台階,走路打着趔趄。
他的小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嘴唇打顫,“老,老大……”
祁三桂還是一副面無波瀾的模樣,但是語氣中卻多了幾分重量。
“錢呢?”
這個叫阿深的小個子男人,撲通一下,跪在冰冷的石闆地面上,緊閉雙眼,咬牙說道:“老大,錢……錢沒了!”
“放你娘狗日的屁!”
紅衣T恤的刀疤男面目猙獰地從褲兜裡掏出一把水果刀,拽着他的衣領,将鋒利的刀刃抵在他的喉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