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村長猛地站起身,從口裡吐出一顆透黑色的卵。
卵的中央是一個烏黑的小蟾蜍。
他能清楚的察覺到,他與那怪物的聯系斷了。
一部分力量從他的身體裡生生剜下,就像是挖去一塊肉。
他滿是皺紋的臉痛苦地扭曲着,從嗓子裡擠出一聲充滿恨意的詛咒。
“都給我——死!”
馬剛回到綁着大猛的大樹旁。
小奇:“馬哥,村長回來了嗎?”
馬剛搖頭:“他們還沒出來?”
芷柔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時間太久了,他們恐怕出事了。”
小奇緊張起來:“怎麼會這樣?!”
顧遲遲兩人離開時交代過,他們隻許在外面等。
“隻能相信他們了”馬剛的眉頭皺起,望向村長的院子。
現在的他們過去,也隻能添亂。
……
顧遲遲泡在水裡,像一條魚,一動不動。
思緒飄回到剛才。
顧遲遲被蟾蜍的舌頭束縛,骨頭“咔咔”作響。
握着匕首的手臂彎折,更不用說抽出來反擊。
蟾蜍虐待般地将她一次次摁入水底,呼吸失控、意識模糊。
池水從口鼻灌入,胸腔發疼。
顧遲遲已經到了極限。
再一次被水淹沒,溺水的感覺卻在一瞬間褪去。
多餘的水都被排出體外,充沛氧氣讓大腦重新開始運轉。
耳後傳來細微的癢意。
顧遲遲趁此機會,将計就計。
詐死進入蟾蜍的嘴裡,顧遲遲的身上開始泛起灼燒的痛感。
奇怪的是并未造成什麼傷口。
顧遲遲捏緊匕首,分開層層血肉,直奔蟾蜍心髒的位置而去。
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顆金色的心髒。
隻有她的頭那麼大。
銅錢狀的薄片覆蓋其上,随着心髒的跳動呼吸般地張合。
顧遲遲切斷黑色的血管,心髒如一顆足球般落到她的手裡。
濕漉漉的,摸起來像是在摸蛇的鱗片。
不過這樣大并不太好攜帶。
顧遲遲将心髒剖開。
從一團被包裹的肉裡翻出了一顆卵以及一把鑰匙。
看樣子不是什麼好東西。
顧遲遲果斷将它扔在腳下,“吧唧”一聲踩碎了。
那心髒瞬間失去了活力,連垂下的血管也萎縮成樹皮的樣子。
蟾蜍體内的世界開始崩塌,血肉潰爛、擠壓。
顧遲遲費了好一番功夫才逃出來。
微微泛起漣漪的水面折射着七彩的光暈。
彩色的光帶投射在她的臉上,散發着瑩瑩的光芒。
疲憊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饑餓感。
顧遲遲将手伸向耳後的縫隙。
新生的部位很敏感,刺激得她打了個哆嗦。
打起精神,顧遲遲直接在水池裡,簡單清洗幹淨全身的黏液。
起身來到半阖雙眼的宋明旁邊。
顧遲遲蹲下身,戳了戳他的肩膀。
顧遲遲:“還活着嗎?”
宋明:“……活着”
顧遲遲:“走。”
宋明:“我腿斷了。”
顧遲遲:“……”
如山一般的蟾蜍化成一灘黑色水,混在水池裡。
洞穴的光随着蟾蜍的死亡而漸漸暗淡下來。
顧遲遲扶着宋明往之前被蟾蜍擋住的隧道走去。
隧道兩側燃着白蠟燭台,隧道石壁展現出人工雕刻的痕迹。
村長打造這樣一個地方,難道隻是為了圈養怪物為他守财?
顧遲遲左手撫過石壁上生長的青苔。
指尖撚了撚。
隧道的盡頭通往哪裡,他們不知道。
村長旋轉煙槍,眼前出現一個隻有他能看見的電子屏幕。
上次發出的異常報告現在都沒得到回應。
他們向來對低等世界的生命不屑一顧,又怎麼會給他更多的權利。
村長再不抱希望地關閉通訊通道。
要不是副本規則的限制,他早就弄死那些令人厭惡的玩家。
就算知道了他的秘密又如何,他不會讓他們活着離開“陳家村”。
隧道裡安靜異常。
隻能聽見他們的腳步聲以及隧道頂部滴下的水聲。
盡頭,空間忽然變得開闊。
狹小的隧道裡出現一個鋼鐵栅欄圍成的小型監獄。
一個漁民打扮的女人靠在角落。
長發垂下,看不清臉。
她的另一邊,是幾具擺放整齊的人的骸骨。
估計了一下又要打怪的概率。
顧遲遲輕輕敲了敲石壁:“你好,我想問一下怎麼出去。”
女人頭晃了晃,并未作聲。
雖然真的很沒有禮貌,但是事急從權。
顧遲遲朝宋明使了個眼色。
宋明閉了閉眼,用匕首在鋼柱上敲了敲。
刺耳的聲音如同清晨的第一聲鬧鐘。
女人突然暴起,沖到栅欄前,表情瘋癫。
“你們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