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再有兩年自己就要正式進入奪嫡的戰場,弘書就不禁為自己鞠兩把辛酸淚,然後擦幹眼淚積極地準備跟便宜爹好好學習。
這個皇位,他搶定了!
可惜他做好準備,便宜爹卻掉鍊子。
還沒過正月初十,胤禛就被委派了任務,以禦極六十年大慶,主持祭陵。
祭陵其實每年都要祭很多回,不過大多都是小祭,大多隻需派官員主持即可。
這次的主祭人卻有胤禛、胤裪和弘晟三個,可見重視。
弘書比較好奇一點,為什麼不叫胤祉去,要叫弘晟去呢?可惜沒法問,這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思考的問題。
“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去萬福閣,我和福敏先生說過了,他會教你《百家姓》。”胤禛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會背了。”
一天天的不解決問題,要求倒不少。
弘書無聲的罵罵咧咧。
“聽到沒有?”
“聽到了——”
送走便宜爹,翌日,吃過早膳,弘書挎着額娘趕制出來的小書包,帶着四個小太監去萬福閣。
四個小太監是便宜爹年前才給他挑的,分别叫章元化、曹康、高卓、張德佑。
四人這會兒以他為中心,走在前後左右四個角上,手上也沒閑着,分别拎着他可能會用到的書和筆墨紙硯、特制點心、雨具和暖爐以及換洗的衣裳。
——咱就是說,這裡頭除了那點心他必然會用上,其他用上的概率能有多大?
書?他現在的人設是會聽、會背、會說,但字認識的并不多,那書拿着他也看不了啊。
筆墨紙硯就更不用說了,就他現在的小短指頭,也就堪堪能把筆握住,想寫字?呵。
雨具,預防下雨能理解,畢竟這會兒也沒有天氣預報,但……看看這一路的抄手遊廊吧,除非下暴雨,不然走在這裡面用得着打傘?
剩下的,算了,不想說了。
就這種條件,你讓沒有自制力的孩子怎麼能有決心好好學習?學不學我都不可能過上苦日子好吧!
弘書痛心疾首,伸手在小書包裡掏出一顆饴糖塞進嘴裡。
這是額娘給他第一天上學的獎勵,平時糖也是不讓他多吃的。
到了萬福閣,遠遠就見福敏帶着兩個便宜哥哥在屋外散步消食順便等他。
弘曆當仁不讓地站出來介紹:“六弟,這是先生。”
弘書撐着小手作揖:“見過先生,先生安。”
福敏半側身子,微笑颔首:“六阿哥不必客氣,先進去安置吧。”
“是。”
看着那一群人大包小包的背影,福敏微不可察地搖搖了頭,早知雍親王得了個嫡幼子,還頗為聰慧,雍親王甚是喜愛,常常帶在身邊,甚至親自啟蒙。
如今看來,傳言應該不假,這孩子确實是一副嬌養的樣子,隻是來這裡旁聽罷了,卻帶着這麼多人與物。唉,希望一會兒上課的時候能安靜些,哪怕和五阿哥一樣打瞌睡都好,可别哭鬧起來。
他可不會哄孩子,福敏有些煩惱的想。
雖然雍親王與他說了這孩子已經會背《三字經》,但會背書隻能說是記性好,并不能代表一切都好。他又不是雍親王,會對這孩子盲目的自信。
“四阿哥,你作為兄長,可要多多關照弟弟。”福敏和藹的叮囑弘曆,他對這個學生是十分滿意的,聰慧機敏,難得的是在詩詞一道上也有些天分,若是可以,他都想收這位學生做弟子,培養一個詩詞大家出來。
他自己是不成了,曆經革退這樣的人生波折,若是東坡先生,怕是早就一揮而就留下千古名篇,他在家裡憋了幾年,愣是沒寫出一篇滿意的詩文來直抒胸臆。
不過自己不成,能教出個學生也不錯,希望弘曆能夠不負他的期望,若是能達到容若先生的高度就最好了。
思及容若先生,他又遺憾的搖了搖頭,自容若先生去後,雖也有許多詩詞大家聲名鵲起,但都差了容若先生幾分,不知何時,才能重現當年的詩詞盛世。
弘曆挺着胸膛答應:“是,先生放心。”又好奇問,“先生何故歎氣?”
福敏遺憾笑道:“忽然想起容若先生,頗為懷念罷了。”他本想表達一下對弘曆未來的期望,但想到學生的身份,最終還是道,“四阿哥,方才看你又在改詩?老夫也不是不讓你寫,你有這方面的天分、又喜愛,當然是最好的。不過如今,還是要以學業為主,學識豐厚,詩作才能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