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此霄……孟此霄當然不會去點開那個“更多搜索記錄”。
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眼前一黑的感覺了。
孟此霄一向知道自己的自控能力,情緒穩定平和,少有波動。
可在這一瞬間,他一時不敢确定自己的神色和第一反應在衆人眼中到底是怎樣的。
他突然有些好奇,程蔚朝的臉皮是有多厚,才敢大喇喇的讓他看這些。
他感受到了身旁蔣斯宇好奇的張望,還有其他人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線索的目光。
最後,是程蔚朝,他似乎在很認真地探究他的表情。
對方一直緻力于讓他一慣的冷漠泰然崩壞。
越是這種時候,孟此霄面上越是冷靜。
他将桌面上的手機熄屏,冷白細長的手指抵着手機緩緩朝對方的方向推去。
“我看完了。”
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麼,對面人的手指按在了黑色屏幕上,阻止了孟此霄的推動,一邊開口道:
“剛剛說好了,是挑一個人看,你不能說出來記錄是什麼,要不然和展示給所有人看有什麼區别?”
程蔚朝當然知道孟此霄不會說真實的搜索記錄。
但保不準要是對方瞎說,比如“他在搜吃什麼補腎”這種話怎麼辦。
孟此霄心底冷笑一聲,程蔚朝倒是反應快。
但到底什麼都沒說,準備收回自己的手。
程蔚朝卻呼吸一滞。
他剛剛仔細看了半天對方的神色,但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太過于平靜冷淡,眼神都沒有變化半分。
本來正感到有些遺憾,可他的目光卻無意落到了對方的手上。
微曲的手指擱在黑色機身上,顯得愈發白。
隻是比起之前霜雪般的冷白,現在變成了粉白,連帶着手腕那塊的皮膚都沾染上了好看的顔色。
程蔚朝突然想起昨晚,親一下肩,肩就變紅,親一下胳膊,胳膊也會變紅。
他還以為是當時的酒精作用,又因為在特殊時刻,身體才會産生那樣的反應。
可現在,程蔚朝心裡一動,孟此霄是被氣的,還是……在不好意思?!
多稀奇啊,向來冷漠、無視一切的孟此霄因為幾條搜索記錄流露出了不一樣的情緒。
還是疑似害羞的情緒。
程蔚朝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哈!哈!哈”大聲嘲笑他。
可他捏着手機,又多看了幾眼對方那隻已經收回去的手,是特别好看的手。
修長細白,幹淨剔透如玉,每一寸線條都像是精心刻畫過的。
人頂,手頂,哪裡都很頂。
皮膚很薄,現在那透出的顔色更是無端添了分色氣,程蔚朝蓦地感覺到耳朵有些燒了起來。
死耳,别搞!不準紅啊!
他對自己的臉皮有着深刻認知,現在竟然就因為一隻手……奇恥大辱!
老天爺,這麼難得嘲笑人的機會,結果現在他差點擡不起頭。
最後,程蔚朝繃着臉偏開腦袋看向外面的溪流,一言不發。
孟此霄擱在桌面上的手指蜷縮了下,最後放了下來。
他看了眼對面的人的耳朵,眉眼輕輕動了動,也偏開了頭看向别處空地。
長桌上的人本來還想繼續笑鬧着詢問一下,但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就微妙了起來。
看神色,像是都不太開心。
蔣斯宇原本以為程蔚朝是讓孟此霄碰了手機,所以不太爽。
可又轉念一想,不是他自己選的人嗎?
“蔚朝,你幹嘛不讓易金川或段崇看?”
程蔚朝已經緩了過來,随口道:“我讓他們其中一個看,另一個生氣我不選他怎麼辦?”
段崇和易金川翻了個大白眼,無人在意好嗎?
程蔚朝不想再提:“我的懲罰結束了吧。”
“算結束了。”說完蔣斯宇看向身邊的孟此霄,“哥,要一起玩嗎?”
孟此霄搖搖頭:“你們玩吧。”
程蔚朝靠着椅子開口:“我也不玩了,你們繼續。”
蔣斯宇知道孟此霄是真的不想玩,但看着一向愛湊熱鬧的大少爺退出,他還有些意外。
見對方神情淡淡,于是他也沒勉強。
繼續了幾輪遊戲,最後玩累了又回歸到閑聊。
“對了,蔚朝,你怎麼又來婚禮了?之前不是說特别忙?”
程蔚朝輕輕“啊”了一聲,垂着眸開口道:“就……發現時間可以調整一下,就來了。”
别人不清楚,但段崇和易金川知道,他不是找理由不來,是真的忙。
也沒有不重視蔣斯宇婚禮的意思,而是對方的婚禮并不止一場。
就算蔣斯宇和霍詩彤之間的感情再純粹,但家族原因,不可避免與外界有利益來往,來參加婚禮的必然有很多生意場上的人。
他們不想讓自己的婚禮成為一個大型的名利場,于是決定辦兩場。
一次就是現在,在萊特尼莊園舉辦,都是年輕人,大多也是關系極好的朋友,是一場純粹為了慶祝玩樂的婚禮。
所以如果不是實在沒有時間,玩得極好的友人都會選擇來第一場。
後面在國内酒店還有一場,那場會更規範,長輩很多,受拘束也更多。
準确來說,是一場向外的婚禮。
程蔚朝原本空出的檔期在第二場。
突然決定提前來,他所有的工作全部都最大程度壓縮時間完成,來之前估計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了。
“還挺巧。”蔣斯宇扭頭對身邊的孟此霄道。
段崇心裡一動,問道:“學長原本也打算是去第二場嗎?”
“嗯。”反正也瞞不了,孟此霄直接應了下來。
“那怎麼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