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小有咳疾,一向不宜去人多的地方。
謝雲逍似是看出他的顧忌,又道:
“我通曉一條小道,平日沒什麼人走,我領你去。”
墨竹在一旁迫不及待道:“公子,墨竹好多天呆在屋子裡憋屈了,我們出去看看吧!”
在二人一狗的攻勢下,賀寒舟終于同意了。
白雲藍天,周圍空氣清新,綠意盎然。
墨竹走在前頭,正在撲不知哪裡飛過來的白蝴蝶。
賀寒舟牽着忠勇将軍走在後頭。
謝雲逍稍落後于賀寒舟,他雙手枕在腦後,嘴中叼着一根草。
美人在側,他心情美得很。
賀寒舟受到周圍景色感染,心境開闊些,他主動問謝雲逍道:
“它叫什麼名字?”
謝雲逍一愣,心道,我的美貌媳婦到現在都沒問我叫什麼名字,倒對狗的名字這麼上心。
兩相比較下,他心裡頓時不平衡了。
賀寒舟見他表情晴轉多雲,剛起的興緻也下來了。
“不想說便罷。”
謝雲逍回過神來,有些哀怨道:“不是不想說,隻是,你怎麼就不問問我叫什麼?”
賀寒舟愣住了。
他突然有一種謝雲逍與狗争寵的荒唐的感覺。
謝雲逍是本朝唯一異姓王與長公主的獨子,他的名字賀寒舟早有耳聞。
不過,他不想與謝雲逍有過深的牽扯,平日裡最多稱呼謝雲逍為世子爺,遠遠不到直呼其名的地步。
謝雲逍緊張地瞅他。“你知道我的名字?”
賀寒舟沉默了。
此時,忠勇将軍正要到達一顆大樹,它突然停了下來。
謝雲逍臉色一變,從賀寒舟手中搶過了繩子。
“接下來還是讓我來牽吧!”
忠勇将軍一向有些特立獨行,撒尿的姿勢走得是雜技路線,别的狗擡一隻後腿就可,他非得将兩隻腿都高高擡起……
一想到大美人牽着的狗,倒立着撒尿,他心裡就承受不住。
不行,這太毀大美人了……
謝雲逍尴尬地擋住了賀寒舟的視線,“别看别看,不雅得很。”
謝雲逍不想遛它的原因也有部分是因為這個,他好歹也是平南王世子,養的狗子過于奔放,實在有損于他的形象。
賀寒舟則有些不明所以。
墨竹卻在一旁連連驚歎:
“哇!!公子,你看!大黑狗倒立着撒尿!哇好厲害!它不怕滋自己一嘴嗎?”
謝雲逍:“……”
謝謝,太有畫面感了。
賀寒舟看着他們,突然輕笑出聲。
謝雲逍一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賀寒舟完完整整的笑容,似春風拂面,如盛夏芙蓉,沁人心脾。
謝雲逍正是沉醉之時,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是誰家的狗?了不起!十分了不起!尿得真遠!”
忠勇将軍有迷失在這誇獎之中的迹象,他又倒立着往前豎着走了好幾步,引來一陣驚歎。
謝雲逍額角一跳。
片刻後,蕭必安領頭的一群老熟人便出現在他的眼前。
蕭必安看着謝雲逍手中的狗繩,頓悟了。
“哈哈哈哈,謝大傻原來是你!我就說這狗不一般,他主人定更不得了,原來是你養的狗,這下對上了,合理合理,十分合理!”
謝雲逍臉色一黑。
他想罵幾句蕭二必,又怕在賀寒舟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憋了半天,他轉身,狗腿地沖賀寒舟道:“這群人腦子有毛病,我們回去吧。”
這會功夫,吳大那邊應該也布置地差不多了。
但蕭必安哪能讓他如願。
“别走啊,謝大世子,怎麼見到我們這群老朋友就跑,果然有了家室就這般喜新厭舊嗎,成天就知道守着你的雲祥院……”
蕭必安邊說邊去攔,謝雲逍被他拉住了,使他看見了謝雲逍身後的賀寒舟。
美人如斯,灼灼其華。
蕭必安當下立即卡殼了,原來的損言損語也說不下去了。
“這……”
謝雲逍立即橫眉冷對,他趕忙擋住了蕭必安他們的視線,并動手轟趕。
“去去去!該幹嘛幹嘛去,别在這裡東張西望的!”
蕭必安回過神來。
“好你個謝大傻!我說這陣子見不着你,原來偷偷摸摸在家藏了個大美人!也不給兄弟們介紹介紹!”
他身後的衆人也都起哄起來。
謝雲逍臭着張臉。
片刻後,他靈光一閃,陰險一笑,突然指向右邊那條道。
"艾?蕭二必,你大哥怎麼從那邊來了?”
蕭必安條件反射,悚然一驚,他連忙将手中折扇遮住臉,逃也似的跑了。
他一邊逃跑不忘一邊喊到:
“謝大傻你給我等着,我改天再來!”
本來也是蕭必安出的主意,要一起來王府突擊謝雲逍。
他這一走,餘下的人群龍無首,便漸漸散了。
謝雲逍松了一口氣,一回頭,見賀寒舟眼中帶笑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