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寒舟蹙眉看他,心中突然有些煩躁。
謝雲逍話說到一半,又嬉皮笑臉起來:“寒舟,你猜這個人是誰?”
賀寒舟站直身子,收起桌上的水果,擡腳就走。
謝雲逍如臨大敵。
“寒舟,别走啊,我說着玩的,你别當真嘛!”
賀寒舟沒有理會他,徑直走了。
謝雲逍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尴尬。
果然表白是勝利前的臨門一腳,而不是沖鋒的号角。
号角吹多了,會形成噪音污染。
誰知,片刻後,賀寒舟又回來了。
在謝雲逍驚奇的目光中,賀寒舟有些别扭地解釋道:“換藥。”
“奧。”謝雲逍回得有些呆滞,半晌才反應過來換藥具體是一件什麼樣的事。
“大麥!”
“敲到麻袋!!”
“寒舟,怎的讓你上藥,其他人呢?”
賀寒舟不耐煩道:“你院子裡沒其他人。”
“吳大呢?”
“遛狗去了。”
“擦!這個時候是我重要還是狗重要?!”
賀寒舟沒好氣道:“我想他已經做了選擇。'
"……”
“我的書童湯姆呢?奧,想起來了。”
雖挨了打,但用不着去上學也是一件喜事,他昨天直接打發書童回家放假了。
那就尴尬了……
他可不想他媳婦對他目前凄慘的屁股産生什麼想法。
那邊賀寒舟已理着手中的紗布,靠近床邊了。
謝雲逍如臨大敵;
“那什麼,寒舟啊,聖賢還說過什麼話來着,對,那什麼,叫道法自然,世間萬物順其自然,合該如此,就讓我的臀部安安靜靜自自然然地愈合吧,不要有刻意的人為了……“
“你的聖賢書就讀到這裡了?”
謝雲逍一變側身捂臀,一邊讨好地沖賀寒舟笑。
“我這不是開發聖賢書的新用法嘛,所謂因地制宜、因勢利導、因材施教……”
賀寒舟:“……”
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真不上藥?”
“真、真、真,比黃金還真!”
謝雲逍見賀寒舟不說話瞪着自己,又慫慫地補充道:
“起碼不要你上藥……”
“為什麼?因為你喜歡我?”
“……”
謝雲逍呆住了。
為什麼他媳婦每句話都這麼炸裂?
他摸摸鼻子,微窘道:
“好像是這個原因,但也不全是……”
賀寒舟疑惑地看向他。
“我的臀部自從6歲自己獨立洗澡之後,便從來沒有對外出示過,我不習慣啊!”
“……”
拉扯了半天,謝雲逍仍然死守自己身後的絕對領域,賀寒舟沒有耐心與他周旋,最後直接将李大夫請來了。
李大夫被王府急召,還以為是賀寒舟病情轉重,沒想到賀寒舟瞧着氣色好了不少,反而是謝雲逍受棒傷躺在床上。
他探了探脈象。
“不妨事,都是些外傷,筋骨未動,世子爺身體強健,養上兩天也就好了。”
其實這些賀寒舟都知道,昨夜已有大夫看過了,他隻不過是請李大夫給謝雲逍上藥罷了。
但謝雲逍說,李大夫要是知道自己隻是一個工具人怕是會減弱他治病救人的成就感,他非要勞李大夫再給他看一遍。
“李大夫,你确定我不需要多躺幾天?”謝雲逍瘋狂朝李大夫眨眼睛。
李大夫:“老夫很确定,世子爺您眼睛怎麼了?”
謝雲逍:“……”
怨不得濟世堂幹不過懸醫閣,都怪大夫情商低。
給謝雲逍換好藥,賀寒舟回去的路上恰巧碰到正要去遛狗的吳大,他忍不住問道:
“吳大,世子六歲以後就自己洗澡了?”
這不像是侯爵王府的作風。
吳大一愣,笑道:
“哈哈,哪能啊,十六歲以前,世子爺每天都要好幾個丫鬟伺候着洗澡,十六歲之後,不知怎麼的,像換了人個似的,所有丫鬟都攆了出去。”
賀寒舟若有所思。
正在此時,外面突然有小厮滿頭大汗快速地跑了進屋找謝雲逍。
“世子爺……王爺說、說、說……”
謝雲逍苦着臉道:“說說說,你倒是說說啊!”
那位報信的小厮終于喘勻了氣。
“王爺說,聖上賞賜,讓你速去正殿謝恩!”
謝雲逍十分驚訝:“聖上賞賜?為什麼賞賜我?賞賜我什麼?”
最近沒幹什麼大事,隻挨了頓打。
難道賞賜他挨了頓好打?
那可真夠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