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晔想了想,還是叫來了夥計,笑着問他,“讀書人關心的頭等大事便是科舉考試,我聽說别人花高價買到了近十年的縣試題,怎麼你們店裡沒有?”
夥計被人問的次數太多,下意識露出客套的笑容,彎腰陪笑,“能收集好近十年縣試題目的,都是什麼人家?咱們小門小戶的,哪裡能和玩私刻的老爺們比?”
裴晔一聽就知道,這便是私刻和坊刻劃分出的蛋糕了,雙方井水不犯河水。但縣試真題這麼大的一片藍海,坊刻也未必不動心。
夥計也機靈,見裴晔若有所思的模樣,笑着告退,飛快進了後院。
不多時,便有一位身着墨綠色衣裳的中年文士從裡面出來,笑着對裴晔拱手,“縣試題目,我這裡确實沒有。小兄弟若是真心想買,我倒是能幫忙想想辦法。”
裴晔很是意外,拱手道:“不想小子随口幾句話,竟讓東家親至。”
東家很是豪爽,“小兄弟年少有為,一看便知絕非池中之物。他日金榜題名,我這文盛堂也算是不虛此名。”
裴晔笑而不語,東家則請裴晔進裡屋細聊,“我觀小兄弟這氣定神閑的模樣,想來這兩年就該下場試一試了。若是小兄弟能記住考題,出來後告知我,我定有重謝!”
坊刻果然有意做這筆買賣。裴晔眉頭微動,又忍不住好奇,“既然東家有此意,為何卻不印真題呢?”
東家苦笑,“我花高價倒是能拿到不少原題,但如何解題,我就隻有幹瞪眼的份。人家私刻的縣試題,都是本地有名有姓的讀書人,功名在身,族裡還有在外地赴任的舉人老爺。有私刻珠玉在前,我這小小的文盛堂,哪敢賣什麼真題?便是請人來解題,人家也怕解錯了題,反而污了自己一身清白。”
裴晔暗自點頭,果然每一行都有各自的彎彎繞繞。
東家客氣地給裴晔倒了杯茶,不動聲色地打聽起裴晔的情況,“小兄弟不像是縣城本地人吧?我這文盛堂開了幾十年,還是頭一回見小兄弟。你這樣的人材,任誰見過一眼都不會忘記。這是家裡有人來考縣試?”
裴晔笑着點頭,“族兄考試,我正好跟着來長長見識。”
東家又是一樂,“那我明年就能聽到小兄弟榜上提名的好消息了!這個我懂,一定是夫子覺得你火候到了,提早過來感受一番縣試的氛圍。”
說罷,東家又樂呵呵地往裴晔的方向挪了挪身子,“不知小兄弟師承何人,尊師可否願意解一解縣試真題?”
裴晔哪能這麼賣了周夫子,玩笑道:“我哪能做夫子的主?若是承您吉言,他日我順利考取了功名,倒是敢大着膽子試一試解題。”
“好!”東家當即一拍大腿,“年少有為,合該如此!”
裴晔隻是笑着搖頭,擺手道:“小子狂悖,讓東家見笑了。”
東家則是再三強調,“他日小兄弟金榜題名,可别忘了今日之言。”
裴晔本來也有此意,藍海項目,又能養名望,為什麼不幹?
當然,前提是自己明年能順利考取功名,否則一切都是白搭。
告别文盛堂東家後,裴晔回到住處,取出一套縣試真題,按照順序,掐着時間給自己來了一場模拟考。
等到裴持敬考完,裴晔也結束了自己的模拟考,正好停筆去考房外頭接裴持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