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不是無人來救贖,而是自己失去了前進的能力。
———要不,使用那個吧?
想法升起的同時,立刻就被理智所絞殺。
———絕對不可以。
但那個想法變得像是螞蟻噬心一樣難捱,刻意地不去想它卻起到了反面的效果,結果變得無時無刻開始想它了。
使用那個使用那個使用那個使用那個使用那個使用那個使用那個使用那個使用那個使用那個————
夢戛然而止。
維加意識模糊間翻下了沙發,發出了重重的響聲。疼痛把她的睡意瞬間驅散,她抱着頭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在地上拼命滾動,才勉勉強強地緩解了痛意。
“嗚啊————”
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是早上了。
腦袋還是暈乎乎的,可能是睡眠不足的緣故吧。總感覺好像做了很長的夢,但醒來以後卻一點細節也記不起來。
———啊,身上蓋着毯子。
“醒的真早啊,果然年輕的孩子身體很好。”偵探就坐在他慣常坐的那個靠背椅上面,冷靜地對着她舉了舉煙鬥當是打了招呼,“能不能給剛剛被該死的司法系統釋放的我來一杯咖啡呢?”
“你已經被放出來了嗎?”立刻爬起來,維加把毯子疊好。
“因為被抓進去的時候,又發生了第二起爆炸案件嘛。”他說,“雖然兩起案件的性質完全不一樣,但警戒系統把這個視作是共同案件,合并調查了。而我這種之前被抓進去的完全沒有作案時間,所以也相當爽快地被釋放了。”
“———不過,這一看就不是同一個人幹的啊。”他感歎着,“就算是整天和老相好厮混的老約翰都能看出來,警戒系統真是夠蠢的。”
———所以老約翰到底是誰啊!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這該不會是你幹的吧?”稍微頓了一頓,偵探用審視的目光看了過來,“你怎麼樣?沒有受傷吧?”
“我還好。”維加已經開始操作咖啡機了,有點心虛地撇開視線,“偵探先生整晚都沒有睡嗎?”
“……沒有,隻是老年人起的早。昨晚回來的太晚,你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所以我們都沒有叫醒你。”他示意了一下,“他們兩個還在睡,昨天發生的事那麼大,看來生意要停幾天才行了。”
———自己居然睡的那麼死,看來是真的累了。
“昨天真的是夠嗆啊,稍微費了點力才逃出來。”
把濾紙折好放到漏壺裡,她小聲地打了個哈欠。
“那麼,如何?我的掩護應該還挺值得的吧?”像是早就知道維加能做到一樣,偵探交叉手指,雀躍地詢問着她的進度。
一邊調泡着咖啡,維加一邊講出了昨天的經曆,隐去了王女的真名。
“……你怎麼想?”
她忐忑不安地把咖啡送到桌上,希望熟悉箱庭的偵探能給點建議。
“………………”
聽完她的叙述,偵探卻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應該說,幸好你的存在沒被發現嗎。”
“什麼意思?”她有些疑惑地反問。
偵探隻是默默地把杯底的咖啡喝光,冷靜地解釋着:“這就是所謂的咬到硬骨頭還是什麼其他的的吧。我想這确實是很重要的情報,光是在周圍打聽一些捕風追影的猜測,就能将箱庭的攻略進度推進一大步。正是見鬼的,我們事務所難得碰到的大買賣。”
“那麼,為什麼……?”
“正是因為這是一筆大買賣。”他歎着氣把咖啡杯放回盤子上,“所以我的判斷是,以我們的規模,不可能吃下這筆買賣,反而會引來殺身之禍。”
———原來如此。
“這是關乎整個箱庭格局的情報,既然有人已經在追查了,那麼目的就是為了獨占這條情報帶來的收益。”他轉過椅背,望向窗外,“如果突然把情報劫走,毫無疑問會被遷怒然後被殺掉吧。更何況,我們也不一定也能得到結果。貿然加入隻會被當作競争對手除掉。”
“———這件事現在與我們都無關了。”
冷靜地分析出結果,偵探下了結論。
———……意料之中的結果,不去趟這趟渾水,才能活的更久。大概是這樣的意思。
“那麼,偵探先生已經猜到這是什麼樣的情報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升騰起遺憾的情緒,維加端起杯子,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凝望着窗外,仿佛感到疲憊的偵探閉上眼睛回答:“你還不清楚NG結局吧……簡單地來說,NG結局的達成要麼是實現我們的願望,要麼是破滅我們的願望。在此基礎上,這種意志壓過了想要回去的意志的同時,玩家會被判定為失格而退場。”
“不會産生惡靈……确實呢,但自己的願望隻有自己才知道,甚至有些玩家現在還不清楚自己的願望,敵人想要達成NG結局就顯得費時費力。”
“反過來說,要是得到了不必熟悉和詢問本人就可以知道某個玩家願望的方法———”
“雖然并不清楚,但應該還有有限制條件的吧。”他微微睜開眼,霧藍的眼瞳在百葉窗的光芒下閃着光,“也就是名字,換言之,被當作這個新方法試驗品的就是随意交付了名字的小王女吧。”
“【知道了名字就可以定向獵殺的方法】,一旦成功論證,這樣一來,在城市不能殺人的規定也會變成空談,真是一群邪惡的魔鬼。”
“怎麼會這樣……!”維加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能管管嗎?!”
“唉,”他歎了口氣,又重複了一遍,“我的孩子,我們吃不下這個行為帶來的惡果,我們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