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作為持明族地的鱗淵境并不見有什麼人,決明就這麼被白珩提溜着跑,一路暢行無阻。到了地方,白珩把決明放下。
雙腳平安落地,決明感覺自己可能有點暈狐狸。
或許是來得有些晚了,四下看看,沒見到傳說中的飲月龍尊和新任劍首。
“這裡是顯龍大雩殿,咱們能這麼順利進來,應該是丹楓提前把人屏退了。鏡流在玉兆裡說是在這裡,人呢……”白珩四處張望。
決明好奇地打量周圍。
雖說叫做顯龍大雩殿,但此處十分開闊,周圍被遼闊海面環抱,更像是一個廣場。旁側建有兩堵刻繪有人物壁畫的矮牆,内容是許多持明在舉行某種儀式,決明猜測這是記錄了持明族内部的曆史。
場地中央矗立有一尊高大石質雕像,決明擡頭,因為站得太近隻能看個大概,認出所雕之人似乎是持槍作戰鬥狀。
不等決明站遠些以觀雕像全貌,遠處平靜的古海發出巨響。
“哦,在那邊。”
他聽到白珩這麼說。同時,海水開始咆哮。
轟——
那聲音不像自然的聲音,反像巨獸的怒吼。
“嚯,這陣仗。”白珩望着海面,興緻勃勃。
鱗淵境内,自持明故鄉引來的古海之水此時不複平靜,原本安靜的海面劇烈湧動,随即掀起潑天巨浪。
如同有天人裁剪一匹波光粼粼綢緞,碧藍的海水被月白劍氣分割開,湧動的海面被生生劈出一條“路”來。
這是個十分反常的畫面。
由無定形态的水構成的大海裂了個口子。以至于能讓人看到遍布細沙,石子與珊瑚的海底,還有那劈至海底的劍痕。
這是要多強才能做到?
這條長長的“路”甚至維持了好幾息,如同朝世間展示它的神異,劍勢散去,兩側海水才緩緩如蝶翅翕動般合攏。
轟然彙聚的海水逐漸歸為平靜,隻有海面未散去的餘波昭示着剛剛發生的一切。
雖然未見龍尊劍首的身影,但不用想,這種場面也就是他們那種級才能做到。
如白珩所說,眼前景象真是大世面。
決明收回目光。
咦,說起來……白珩她人呢?
“一劍分斷海潮,你的劍術又精進了。”丹楓抱臂,看向身側還劍入鞘的鏡流。
“如何,還要比嗎?”沒什麼比技藝精進更能讓一個武癡高興,鏡流手持支離,心中不覺感到一股暢快。
“不用了。”丹楓看着合攏的海水。
“心服口服。”
多年前他因目睹鏡流的高絕劍技,生出一較高下的勝負心。槍與劍争鋒多年無果,如今對方一劍分海,已令他欽服,這場比試也應宣告結束。
鏡流點頭,又道:“先前我曾告訴白珩你我在此比試。”
“外圍的持明我已遣退……”丹楓轉頭,“她在那邊。”
鏡流看到了遠處招手的狐女。
一時找不到白珩的蹤影,決明索性開始細細參觀眼前這鱗淵境。
最讓他感興趣的當然還是那尊雕像,站太近看不全,決明慢慢倒退,想觀察石像全貌。
一步,兩步,三步……
他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轉頭,黑發的持明垂眸注視。
吓得決明噔噔噔猛退幾步,觀察來人。
面前這人面色清冷,墨發披散,一雙青瞳,生有尖耳。身着鶴紋白袍,腰飾楓葉,衣墜流蘇……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隻有一點。
看!他有角!
決明瞪大眼睛。
那邊丹楓也在打量決明。不是持明族人,約莫是白珩帶來的仙舟小孩。
剛才決明為了看雕像,一路後退,眼瞅着要被腳下的石階絆倒,丹楓這才好心擋了一下。
對決明來說,這時候什麼比鬥,什麼龍尊劍首,統統被他抛在腦後。
為什麼學宮裡的持明族頭上沒有角,難道他們平時都藏起來了?那狐族怎麼就不藏耳朵,難不成持明天性害羞?
不同于見到狐族毛茸茸的耳朵,在決明他們那邊的文化裡,額生雙角也有着其特殊意蘊。
這可太稀奇了!
當然,沒有說狐耳不好的意思,決明兩個都喜歡。
要知道他曾經對狐族同學留露的耳朵十分心動,礙于是女同學不好意思上手,隻能轉頭找景元時對他大喊“給我變”。
結果當然是沒變成,還收獲了對方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可惡,為什麼我自己不是狐族或者持明,玩家為什麼不能選種族……
此刻,身側的手蠢蠢欲動,于是決明想到了個絕妙的注意。
“您好。”他選擇率先打招呼。
同時,右手舉高,一副生怕對方看不見的樣子。
對方似是有些疑惑,轉頭看了眼,不知在找什麼,像是無果,轉頭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