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

語氣和長相一樣冷淡，但這可吓不退決明。

“我聽持明族同窗說，他們的禮俗是見面問候要以手加額。”顧名思義，應該是雙方要把手放對方額頭打招呼。

打招呼不是重點，重點當然是……

能不能順便讓我摸一下你頭上的角。

丹楓表情疑惑，決明目露期待，二人面面相觑。

沒反應，我搞錯了？決明納悶。

懂了，一隻手不夠，要雙手對吧。因為是從同學閑聊聽來，決明也不怎麼清楚。

于是他把另一隻也舉起來，再次用期盼的目光看向丹楓。

怎麼感覺有點像投降……

持明族好奇怪，每次見面都要這樣投降式打招呼嗎？

“持明是這樣打招呼，是吧？”決明還是選擇确認一下。

聞言，丹楓微微挑眉，算是明白了。

隻見他擡手，曲指——

彈了決明一個腦瓜崩。

“确實如此。”

說罷朝姗姗來遲的鏡流二人點頭，便離開了。

“欸，這就走了啊。”白珩想起被丢在原地的決明，先跑過來，“你剛剛幹嘛呢手舉那麼高？”

“打招呼。”未遂。

“我怎麼不知道還能這樣打招呼？”白珩學着決明剛剛的動作，兩手微微舉起。

“有同學是持明，說他們見面會以手加額。”至于為什麼沒成功，決明也不知道，他兩隻手都試了。

“那你知不知道，剛剛那個就是飲月龍尊？”

“龍尊？”決明疑惑，看看她身後，除了跟着個被白珩身形擋住面目的人，确實再沒第二個。

“是啊，就是和鏡流比試的龍尊，我給你說過的，丹楓。”白珩已經有所察覺，“你剛剛沒看見他倆？”

沒，隻看見鋪天蓋地的巨浪。

“可為什麼你們沒有待在一起？”決明問。

不是說好龍尊劍首比鬥嗎？

“我拉着鏡流說了兩句話，耽誤了一會兒。”白珩憋着笑。

真相大白。

怪不得學宮持明沒有角，原來是龍尊。

回憶剛剛自己試圖和龍尊行摸頭禮，決明陷入沉默。

“沒看見比試，也沒看見那邊的雕像？”白珩又指指巨像。

此時站的遠，足夠看清石像全貌，包括那對龍角。

和剛剛的持明頭上的一模一樣。

決明再次沉默。

現在，有這麼一個人，他對着工匠本尊喊着要神兵，對着龍尊本人說要摸摸頭，聽起來是不是很好笑……

如果當事人不是自己就更好了。

決明捂臉。

“哈哈哈哈哈——”白珩指着決明，笑聲震耳。

緊随其後的鏡流為之側目。

“哈哈咳……鏡流，這小孩就是決明，剛剛我急着找你，把他落這了。”白珩差點笑岔氣，見鏡流走近，壓下笑聲介紹。

有那麼好笑嗎……決明心中忿忿，但心中對劍首還是好奇讓他擡頭。

“恩人！”看清鏡流樣貌，決明先叫出聲。

白發輕甲，再加上剛剛足以分海的月白劍氣，雖然當時礙于距離沒看清臉，但也足矣讓決明認出來人。

可不就是當日救了自己和林先的雲騎女子。

來羅浮的路上，決明也明裡暗裡向雲騎軍葉蓁打聽那名救了自己的女子，隻是對方當時或許還信不過巧合之下被雲騎所救的決明，并沒有說鏡流的名字，隻說是他們的軍官。

沒想到二人像是認識，白珩不再言語，開始看熱鬧。

“我記得你。”鏡流點頭。

記得？

決明想起自己當時那副因為剛殺了步離，提着劍半邊身子都是血的“尊榮”。

是挺狼狽的，被記住好像也不奇怪。

“那一劍，不錯。”

隻聽對方如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