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正百無聊賴地擺弄手裡的演出票,見人終于來了,好奇問道:“剛剛那兩個誰啊?”
“被偷東西的受害人,是一對情侶,拉着我道謝。”
“大忙人。”景元揶揄。
“是是,就你是大閑人。”
兩人推推搡搡地往忘憂君那邊走,那本被決明揣懷裡的書掉了出來。景元順手撈住,看看書名。
“《流雲集》?”
他把書遞還給決明。
“講什麼的,念來聽聽?”
決明随便翻開一頁,清清嗓子。
“你的婀娜瞬息間……”
“與那純潔的繁星……噫,好肉麻。你自己看。”
很快,決明敗下陣來,把書塞景元手裡。
“與那純潔的繁星之舞融為一體,噤聲有序的自然。”景元接着念完。
“還是情詩啊。哈哈,哪買的?”這可不像對方會看的類型。
“不用買。是那個被偷東西的持明塞給我的。說是……謝禮?啊,這算不算受賄啊。”
他女友還附贈了戀愛占蔔。
“不算吧——”
兩人走得不快。
而所謂“大忙人”,就是哪怕他不找事,事也會找上門來。
“等等,決明小哥,請等一下!”
也許剛剛應該讓靜齋算算,今天是不是不宜出行。
這評書還能聽上嗎?
決明轉頭看去,是剛剛地衡司的勤務。
“今天還有事要勞煩你。”勤務語速很快。
“剛剛犯人交代自己叫瑞肯,因為不想繼續工作還債,所以想偷東西換錢買船票離開羅浮。”
“之後我們查到,犯人是福壽藥鋪的夥計,現在要去丹鼎司那邊問詢。”
“今天雲騎軍中演習,在附近流動執勤的一位雲騎又臨時請假,眼下還得勞煩你随我,還有那邊的雲騎兄弟跑一趟。”
正常執勤的人也不能妄動,隻好來找眼前這位休假的雲騎了。
說着,勤務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名雲騎,對方朝這邊點點頭。
“普通問詢不是地衡司直接去就可以?”決明收回視線,問道。
“這個……”勤務看了景元一眼。
景元自覺走遠了點。
勤務這才壓低聲音:“福壽藥鋪就在丹鼎司附近,半月前丹鼎司出現過一例魔陰身傷人事件,是個壽數将盡的狐人。”
丹鼎司作為醫療部門,患者情況突然惡化,堕入魔陰的并非沒有。唯一值得注意的也就是狐人本來不易魔陰,有些少見。
“我們懷疑那名狐人突然陷入魔陰與服用違禁藥物有關。”
“因此,那片也是地衡司近來重點關注區域,就是一直沒确認目标。現在急着去,也是怕對方和違禁藥物有關。”
原來是怕沒有雲騎随行遇上意外無法應付。
而按規定來說,這種可能有危險性的問詢,至少要有兩個雲騎随行。決明之前也陪同其他轄區的地衡司勤務去過一些問詢現場。
好,這下聽書計劃徹底泡湯咯。
“行,我知道了。稍等。”他得和景元說一聲。
“去不了了?”見決明苦着臉過來,景元猜測。
決明無奈點頭。
“好吧——”
雲騎軍真忙。
景元拿出玉兆在手裡擺弄幾下,“還來得及改場次。下次在兩周後。”
“也隻能這樣了……那你等等去哪?”
“有段時間沒見應星了,我去工造司看看。”景元拍拍決明的肩膀。
“加油,休沐日還要出勤的勞模。”
“哼,好好享受假期吧。”
送走景元,決明和勤務,雲騎士卒彙合。
“沒盔甲,有武器,可以不?”
“可以可以,不如說是剛好。這位雲騎兄弟一會兒也得把衣服換換。”
還是便衣出勤。
三人乘地衡司的星槎到了丹鼎司所在洞天,這藥鋪不在主幹道,位置有些偏僻。藥鋪挂着黑底金字的牌匾,上書——福壽堂。
進了藥鋪,櫃台前坐着個老掌櫃。這樣貌在仙舟隻會是化外民。
勤務上前,決明和随行雲騎等在一旁。
從兩人的對話中,決明知道了這老掌櫃還是博識學會的學士,定居羅浮已有幾十年了。
據他所說,那個小偷确實是店裡夥計,也是化外民。欠了債,在他這裡幫工,沒想到對方一時起了歹念。
問詢結束,過程順利,目前來看就是一起普通的盜竊未遂案件。聯盟與博識學會關系友好,這掌櫃在此經營時日不短,沒什麼嫌疑。
臨走前決明習慣性地往屋内甩了個[鑒别]。
沒有異常。
出了藥鋪,決明拒絕了勤務提出的把他送回家的提議。雖然休沐日過去大半,但還有時間轉轉。
三人就此别過。
才走過兩條巷子,決明就聽見旁邊屋後傳來一男一女的争吵聲。
今天可真不太平……
以及,難不成我身上還有個“百分百聽牆角”的隐藏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