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嫌疑人,憑什麼劉老虎能夠得到少爺青眼白日的時候出去炸臭豆腐,他們卻在樓裡面受人閑話。要他們說,真正犯事兒的就是劉老虎,他是什麼老虎哦,明明是個見不得光的老鼠。
“賊喊捉賊,我小時候就不玩這一套了。”
“就是就是。”
他們三個越說越上頭,火氣堆積在心裡面就和沒開口的烤栗子一樣,輕輕碰一下就要炸了。
劉子裹着被子蜷縮在角落,他不敢吭聲,怕被打。
但他忘了,現在的他僅僅是存在就是個錯誤。
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吳尾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尾哥?”李大跟着半坐起身子。
吳尾冷笑着說:“我怕臭蟲弄髒了床鋪,來不來,把臭蟲趕出去。”
“好啊,我也受不了。”
“我也來。”
清冷的月光照進了室内,劉子抱着被子有苦難言,他一個人根本就打不過他們五個,沒怎麼反抗就被扔了出去。礙于樓裡面的規矩,他們沒動手打人,劉子抱着被子苦中作樂地想,最起碼沒挨打。
他在門口踟蹰了下,慢吞吞走去了廚房。
“誰!”
月色下,劉子被舉着刀的冬子吓了一跳。
他讷讷地說:“你怎麼還拿着刀啊?”
“我人小,要是有人偷摸過來,打不過啊,但砍人應該能砍一下。”冬子見是劉老虎,心裡面不知道是失望呢還是慶幸地重新睡下,“大半夜不睡的,你怎麼來這裡?”
“被趕出來了,我能夠一起在廚房睡覺嗎?”
“行啊,條凳那麼多,你自己弄。”
冬子之前沒敢睡實,眼睛都沒敢怎麼閉,一怕人二怕鬼,廚房裡影影綽綽的,角角落落裡好像藏着魑魅魍魉。
有個人陪着,冬子巴不得,但他表現得很淡漠,那樣子竟然有幾分容瑾的影子,他有意無意地學到了幾分郎君的辦事風格。
“謝謝。”
沒被拒絕,劉老虎很高興,他搬了兩張條凳放到冬子旁邊,鋪上自己的被子睡下。
黑暗裡,劉老虎小聲問:“冬子,你睡了嗎?”
“沒。”
“會有人來嗎?”
“最好來,我給他一刀。”
“我也想他來,那樣我就清白了。”
黎府,睡下的黎未和容瑾也在想同樣的問題,但心裡面有個理智的聲音告訴他們:不會有人來的。
換做是他們,也不會安排連續兩個晚上來搞破壞。
除非那人腦子裡有包,且包很大。
果然如此,連着兩天都非常安靜,容瑾看着冬子眼睛下面挂着的兩抹青黑,安慰着說:“再堅持兩個晚上,要是還沒什麼動靜我們就撤。”
冬子眨巴着因為熬夜紅彤彤的眼睛,“好的,郎君,我可以的。”
容瑾撫摸“小狗頭”,“加油。”
因為他常說,黎府和得味樓上下都知道加油是什麼意思了。
“嗯嗯。”
冬子握拳,眼睛裡熊熊戰火在燃燒,他一定要抓住那個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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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味樓後院,新做好的兩台小餐車散發着漆料的味道,它的造型側面看起來像一張帶頂棚的折疊椅,操作台寬大,下面是兩格的通倉可以塞不少東西,和現代那種不鏽鋼的小餐車很像,底下都有小轱辘方便推動。
頂棚是竹編的席子,四邊用藍印花布滾了邊,整體都是桐油的顔色,清漆塗面後看起來很光亮。
竹篾編得細密,上了漆之後完全可以防雨。
容瑾上手推了推,他驚訝地發現底下還做了固定扣,腳踩一下固定扣就擡了起來,小餐車可以移動,再踩一下把固定扣落下,小餐車就紋絲不動了。
他不過是給了一個建議,木匠拿着簡易的圖紙就做出了這麼精妙的小餐車,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立刻給木匠師傅比了個大拇指。
木匠師傅有些拘束地笑了笑,他兩隻粗糙的大手握在一塊兒,一雙熬得通紅的眼睛歉意地看着黎未,“黎東家,這餐車緊趕慢趕也要兩個木匠做兩天才趕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