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給豆腐翻了個面,容瑾開始撒料了,要拿出撒鹽哥那種造作拿捏的态度,至于動作要有農村老太太往地裡撒肥料的精準大氣。
嗖嗖嗖。
調料就遍布了豆腐。
他又去拿蔥花,卻摸了個空。
容瑾,“?”
他四處找,剛剛還放在這兒的蔥花怎麼不見了?
“在這裡。”
要幫忙卻好像幫了個倒忙的黎未臉上帶着一絲懊惱地把蔥花遞了過去。
“謝謝。”
黎未很矜持地點點頭,“不客氣。”
他眼睛亮晶晶的,挺翹圓潤的鼻頭滲出一點點細密的汗水。他從小嬌生慣養,父母對他沒什麼強求,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甚至是有些放縱的,換别人早就成了嚣張跋扈的霸道性格,可是他克制可愛,這麼近的距離容瑾發現黎未右耳邊邊上有一顆黑色的小痣,左邊眉尾裡面也有一顆。
怎麼會有人長痣也這麼可愛會挑地方長。
容瑾悠悠地收回了視線,修長的手指捏了一把蔥花散了上去,頓時遍布紅色調味料的上面點綴了綠色。
他用鏟子弄出一塊放在盤子裡,遞送到黎未面前,“嘗嘗看。”
容瑾看到一直守在旁邊的黎未克制地點點頭,輕聲地說着:“謝謝。”
他的眼睛明亮,眼底深處溢出了好奇心得到滿足的喜悅。
“郎君,就管這個叫鐵闆豆腐嗎?”有人問。
還有人大口吃了一塊豆腐,“嘶,好麻,上面紅色的是什麼?”
上面紅色的是什麼?
在三猴子路上歇腳的人也在這麼想。
昨天試完菜得到衆人的一緻好評後,第二天得味樓的擺攤之路就正式開啟了。可沒什麼開張儀式,就擺了兩個造型奇特的小餐車。對,人的潛能就像海綿裡的水,逼一□□師傅不就當夜做出了第二台,巴巴地踩着晨露就給送到了得味樓,是又守了一夜的冬子接下的。
擺上了攤,點上了炭火,架上了鐵盤,周元亮拿着兩把鏟子覺得自己有點傻。
他可真是傻。
為什麼容瑾激自己兩句,他就跟魚兒上鈎似的答應來賣鐵闆豆腐?
回過神來後,覺得自己傻得冒煙了,要不是顧及着擺攤要笑臉迎人,他肯定把臉拉成老黃瓜樣子。
他的左邊,白塘在案闆上揉揉捏捏,一個個成型的面餅放進了燒熱的石子兒裡。
右邊,張師傅守着一個大砂鍋,砂鍋裡面的魚雜咕嘟咕嘟,魚泡自帶膠質,魚雜鍋看起來有些粘稠。
周元亮心裡面嘀咕,肯定沒人來買。
太尴尬了,得味樓後廚的三個大廚竟然出來擺攤!!!說出去真是要笑掉同行的大牙!
東家為什麼會答應容瑾提出來的蠢主意?
等守了一天攤位什麼都沒有賣出去,東家就知道擺攤是不可以的。
瞅瞅瞅瞅,旁邊人走來走去,就沒人對他們仨賣的東西感興趣。
“那個啥,這豆腐臭嗎?”有個老頭兒拄着拐子磨蹭了過來,他渾黃的眼珠子對着鐵闆豆腐轉了一圈,問出了一個讓周元亮覺得是在罵人的話。
周元亮硬邦邦地說:“不臭。”
老頭兒臉上挂滿遺憾,“怎麼就不臭啊,你們兩天不出來賣豆腐,我可是眼巴巴地過來看了兩天。”
老頭看周元亮的目光帶着譴責,仿佛是在看翹家兩年的不孝子。
周元亮呃,他說:“得味樓一直開着,大爺你可以進來啊,在外面看什麼?”
老頭砸吧着嘴巴,“得味樓門檻太高,我一個糟老頭子哪裡敢邁進去。”
這話竟然得到了周圍人的共鳴,不少人點着頭。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