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今天總裁辦新招了個女秘書?什麼來頭啊,長得漂亮嗎?安不安分啊,真就什麼人都往裡塞……”
鐘繁月正大光明地在上班時間摸魚,桌面上擺放着整整齊齊一排指甲油,她正挑着合适的顔色在給自己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蘇喬聊天,嘀嘀咕咕在抱怨,話裡話外難掩酸氣。
絲毫沒有把不遠處老林那死亡視線放在眼裡。
作為組長,老林在組裡一向是作威作福的,虞夏和蘇喬就深受其害,當初還是新人的時候沒少被挑刺找茬,當然,現在也沒好多少。
這鐘繁月一來,直接把他這桌子給掀了。
老林喜歡擺譜擺資曆,仗着是公司裡的老人沒少給新人小鞋穿,還時不時來幾句裝模作樣的大道理,張口閉口就是“到底還是年輕人,不懂事,等以後吃虧了就知道……”。嬌生慣養的鐘大小姐怎麼可能聽得下這種爹味說教,來第一天就下了他好大一通面子,指着人鼻子罵你算哪根蔥?
她後台硬,脾氣又大,老林也惹不起她,當即氣得臉色發綠。
交接完稿子,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半,虞夏動了動發酸的脖子,辦公室裡的暖氣打得有些足,待的時間長了不免有些頭腦發暈。
她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将外套拉鍊往下拉了一半。
旁邊的蘇喬還盯着屏幕一臉苦大仇深,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又在瘋狂趕稿了,再看對面的鐘繁月……得,這大小姐花了一上午時間給自己做了個美甲,現在正拍照發朋友圈呢。
“走了,吃飯去吧。”
鐘繁月拿着手包,慢悠悠起身走到她們這邊來,纖細手指戳了下蘇喬的後腦勺,另一隻胳膊搭在虞夏肩膀上,頗有一副左擁右抱的架勢。
大小姐趁着新鮮勁兒還沒過,纡尊降貴和她們一起去了員工食堂,一來就對着食堂裡的菜品橫挑鼻子豎挑眼,差點被打飯阿姨給轟出去。
在鐘繁月踏進食堂卻掏出墨鏡戴上的那一刻,虞夏默默往後退了兩步。
對不起,她丢不起這個人。
果不其然,後面的一系列騷操作證實了這女人就是個顯眼包。
“真是什麼事情都不順,誰都要和我作對!”鐘繁月将筷子“啪”一聲拍在盤子上,發出一聲脆響。
一般這個開頭,後期肯定會以吐槽溫寒年的那個前女友結束,虞夏都已經習慣了,鐘繁月這家夥,無論說什麼到最後都能繞到她口中那朵白蓮花身上去。
一度讓虞夏懷疑,鐘大小姐你到底是喜歡溫寒年還是他前女友啊。
“我跟着寒年哥哥一起來你們這個小破公司,把我老爸惹毛了,他覺得我丢臉,還罵我倒貼,把我卡給停了。”
鐘繁月吸吸鼻子,神色憂傷。
蘇喬剛安慰了她兩句,就看見大小姐憤怒地拍着桌子,眼睛裡仿佛冒出兩簇火焰,“老頭子懂個屁,我大大方方追求愛情怎麼了?我也沒把刀架在寒年哥哥脖子上逼他娶我啊!”
“姓溫的也沒眼光,早點答應和我在一起不就沒這些破事了。”
“還有那朵死白蓮,她居然還有臉回國?當初可是她先抛棄了寒年哥哥的,現在回來就往他身邊貼——”說着,鐘繁月的話音頓了一下,她擡起眼睛來,對着虞夏和蘇喬說。
“你們看着吧,過幾天你們公司肯定會再空降個女的下來。”
“你們記住了,不許理她,不許給她好臉色,必要的時候要配合我揭穿她的真面目,聽到了沒有!”鐘大小姐再三強調。
聞言,虞夏眼皮一跳。
女二回國,這就意味着原書的劇情正在被推動,也意味着她的死亡進度條又漲了幾分。
虞夏心裡不免焦躁。
但翻翻朋友圈又沒見貓狗們在讨論劇情,顯然是沒到下一個劇情點。
但是其中的一條朋友圈吸引了虞夏的注意。
【柴柴】:兄弟們有沒有誰看到過二十七幢裡面的那隻藍白英短?它走丢了,它家老大找瘋了,我剛剛才看見那姑娘蹲在台階上都快哭出表情包來了,現在邊哭邊去貼尋貓啟事,看着小女孩可憐兮兮的,我想幫幫忙。
【Gordie】:沒有,下一個
【可樂】:這活兒去找狸哥啊!它熟悉!不過到時候你得把話說清楚一點,不然狸哥會以為那是張貓貓的通緝令,再把那個貓打一頓就不好了。
【刀客如風】回複【可樂】:我看得見。
【圓圓】回複【刀客如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貓丢了?
虞夏眉眼染上擔憂,好在有這群毛茸茸在,有它們的幫助,找起來應該能快很多。
*
夜色将傾。
虞夏一直覺得自己該維持這個踩點下班的好習慣,她收拾完東西剛準備走,餘光瞥見前面走過來一道穿着西裝的高挑身影。
是溫寒年。
虞夏裝作沒有看見他的樣子,她不覺得溫寒年是來找她的,最近這段時間她盡力避開對方會出現的場合,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亮眼出彩的地方。
溫寒年對她的印象按理來說應該隻停留在一個有點眼熟的路人。
果然,在虞夏想這些東西的時候,溫寒年停在了鐘繁月的工位前,看到她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男人眼裡閃過無奈。他伸出手,在桌上敲了兩下,手腕上戴着的金屬腕表在擦過桌面的時候發出一道沉悶的響聲。
“繁月,醒醒。”
被吵醒的大小姐睡眼惺忪,她擰起眉毛,險些張口就怼,但在看清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誰時候,硬生生把那句話給咽了回去。
不過片刻,鐘繁月就露出個陽光明媚的笑來,眼角眉梢都是喜色,“寒年哥哥來找我,可真是不容易。”她語氣中帶着一點埋怨。
溫寒年神色溫和,說出的話語氣卻是不容置喙。
“鐘伯父和我說過了,你待在這裡不是長久之計。繁月,不要任性,你父親也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