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闌坐在椅子上,兩條長腿優雅交疊着,鞋尖微微翹着,“字面意思,鐘繁月現在揪着那女的頭發往你病房的方向拖呢,别擔心,她沒打輸。我剛剛推門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她哐哐給了人家兩巴掌。”
“哦,那還好……”
虞夏腦子裡下意識腦補出許詩妍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被打耳光的畫面,天呐,畫面太美真想看,原書裡的優雅綠茶居然也會有這一天,果然鐘大小姐做事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
“不對不對,這個是重點嗎?你看見了還不把她們攔下來啊!”
虞夏震驚捂嘴。
也不知道顧橖這家夥說話為什麼總有種魔力似的能把她帶着走,虞夏伸出手,将臉埋進去。
“别演了,假。”
“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虞夏感覺到自己額頭被一根手指戳了戳,她擡起一張白生生的臉,睜着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非常無辜地看他。
“我沒有。”
顧清闌“嗯”一聲,“你讨厭她?”
“不要污蔑我,我這種人美心善的小女孩怎麼會讨厭别人呢。”虞夏哼哼兩句。
看見她朝自己亮亮小虎牙,眼底全是飛揚的神采,全然沒有剛才蔫巴巴的樣子,顧清闌笑笑。
用濕紙巾再次擦了一遍手指,他俯下身子,捏了捏虞夏白軟的臉頰,聲音帶着一點輕佻。
“嗯。做作得很可愛。”
“人美心善。”這話落到虞夏耳邊時,幾乎是氣音,激得她耳朵一顫,無端往後躲了一下。
在病房的門被推開時,顧清闌已經後退到合适的距離了。
伴随着“蹬蹬”的高跟鞋聲音而來的,是一道帶着香風的高挑身影,穿着風衣長裙,戴着墨鏡,一副逼王的臭屁樣子。她一手将另一個女人連拖帶拽進來,随後一腳把門踹上去。
“給夏夏道歉。”
鐘繁月将許詩妍推過去,力氣之大,險些把她推到地上。
許詩妍真覺得見了鬼了。
這次會意外把虞夏那個倒黴蛋鎖在儲物室也是她沒想到的。
當然許詩妍并不擔心,她隻簡單和大家輕聲細語地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隻是因為看時間到了中午,儲物室那邊沒有人,怕有什麼損失才這樣做的,她也會馬上去醫院慰問虞夏表達歉意,同事也紛紛點頭表示理解。
就在一切順利的時候,她拿了一些禮物去探望虞夏,就在病房外面,不料鐘繁月這個蠢貨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不由分說地給了她兩個耳光,被周遭路過的人盯着看,甚至是指指點點的時候,許詩妍隻覺得這輩子的臉都丢盡了。
她當然想打回去。
但是打不過。
鐘繁月這個蠢貨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看着一副千金小姐的樣子,實際力氣大得要命,聽說還練過泰拳。沒兩下,她就被架着押進了虞夏的這間病房。
鬼知道這個虞夏是怎麼搭上的鐘繁月,鐘家的大小姐,出了名的眼高于頂,居然也會給人出頭?
别說許詩妍憋屈又納悶,虞夏也驚呆了。
光聽顧橖說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她腦中閃過“不愧是原著裡愛憎分明的大小姐”這個想法。
“虞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我一時的疏忽讓你受了這些罪,真是太慚愧了,這是一點薄禮。”
許詩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朝着虞夏笑道:“不過虞小姐寬宏大量,肯定不會放在心上的對不對?但是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的錯,繁月朝着我撒氣也是應該的,誰讓我這麼不小心呢。”
說着,女人那雙盈盈的秋水剪瞳就這麼柔情似水地看過來,泫然欲泣,看得虞夏起一身雞皮疙瘩。
虞夏:“……”
虞夏:“那你跟我認真道個歉吧,就明天早上當着全公司的面怎麼樣?”
女孩朝着站她面前的許詩妍誠懇道。
許詩妍:“?”
虞夏這不按套路出牌的一句話直接把她的下文堵在了喉嚨裡。
許詩妍臉上的笑意僵在原地。
這群神經病!
看着乖乖巧巧的,沒想到心腸這麼歹毒!
旁邊的鐘繁月“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捂着肚子幾乎要笑抽過去,接着,她踹踹許詩妍的高跟鞋,差點把她直接踹地上,“聽到沒有,讓你誠懇點呢。”
鐘繁月冷哼一聲,是那種從鼻腔發出的嗤笑,聽着十分不悅。
“虛僞。”
在她順風順水的前半生裡,許詩妍難得遇到這種“秀才遇到兵”的情況,她平日長袖善舞的交際能力放在鐘繁月身上根本沒用,她不聽的,這是許詩妍極少數覺得憋屈的時候。
咬着牙答應過後,許詩妍險些維持不住這張完美溫柔的面具。
她的視線從病床上的虞夏身上略過,看到了坐在對面的顧清闌,雖然對方根本沒看過來一個眼神,許詩妍怔住,眼中還是劃過清晰的驚豔之色,她睫毛很快顫動了一下。
腦中閃過這人是誰的念頭?
等許詩妍走後,虞夏才放松下來,她拿出手機飛快往朋友圈看了一眼。
不料看到一條動态之後,她的眼睛再也挪不開。
【Gordie】:兄弟們,你們誰記得原書裡面,姓溫的是什麼時候搬到夏小妞對門去的?
虞夏腦中炸開驚雷。
搬到她對面?啊啊啊啊啊這陰魂不散的,她又要破防了。
她埋在被子上,腦子裡突然冒出個大膽的想法,她能不能直接把對門房子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