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決定,姜初甯也不猶豫,立即回她:【嗯嗯,想去的,那我和他說?】
戚萦禮幾乎秒回:【好[愛你],一定要讓他來哦!】
姜初甯回完她的消息,退出來點開顧洵之的對話框:
【嗯嗯,剛剛戚姐姐也問我,我答應她了】
發完一條,她突然反應過來——
所以,顧洵之本來是不愛去的意思?
她聯想到退婚的事,既然想讓他主動退婚,那他越不喜歡的事,自己就應該越要去做?
按着以前,作為一個沒有存在感的未婚妻,她本應該主動說不去才對。
雖然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但不喜歡事情堆積起來,他自然會對她這個協議對象越來越不滿。
到時候不就順理成章地退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讓她主動去狂踩他的雷區,又好像有點為難她了。
社恐什麼的,她還是需要一點時間克服一下。
女二也還沒出現,就一點一點來吧,讓她先适應适應……
姜初甯繼續回他:【那你是要一起去嗎?】
顧洵之回得挺快:【嗯,周六中午去接你。】
姜初甯:【好】
…
周六下午,某個私人造型工作室内。
二樓,幾近落地的拱形石雕花窗旁,姜初甯安靜地坐在梳妝台前,像個精緻易碎的娃娃,被幾雙手從發絲到裙擺,小心翼翼地裝飾擺弄着。
一雙手自後方繞過她頸側,一枚心形切割的藍鑽落在她鎖骨下方的白玉肌膚上,長發慵懶地挽在腦後,露出纖細高貴的天鵝頸。
藍寶石耳墜的重量、頸間古董鑽石項鍊的重量……還好沒給她再整一頂小王冠什麼的。
這些看着珍貴又惹人喜愛的珠寶,看起來顯份量,戴起來也是真的很有份量。
姜初甯微微動了下脖子和肩膀,深吸一口氣。
有點累,她都坐了大半天了,今天怎麼給她整一套這麼貴的行頭?
姜初甯原本沒有細思為什麼中午就來接她,她以為本來就要早些去。
結果這麼早來,就是為了在這坐上三個小時,顧洵之居然還陪她一起等……
早說她自己來就行了。。。
—【行吧,讓他等等也行,等煩了最好。】
—【女孩子不是那麼好陪的,他多半受不了!】
顧洵之坐在屋子的另一邊,離她有不少距離,她的心聲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處理公事之餘,還有閑情逸緻随手翻兩本雜志,總之并沒有看出來等煩了一說。
—【這套珠寶不會是他為了今天出門才專門買的吧?】
—【今天的酒會這麼隆重嗎?需要戴大幾千萬的寶石???】
—【好像确實很好看,戴完要還嗎?】
—【雖然我也不是那麼想要吧,但是誰能拒絕帥哥送的珠寶呢?】
顧洵之手上的雜志有一會兒沒翻頁了。
—【他倒是輕松,和平時一樣穿西裝就好了,連發型都不用換】
—【一點都不、公、平】
…
知道這兩位都不愛交談,化妝師和造型師們也都識趣地沒有閑聊,整個過程隻用心地工作着。
室内所有人都覺得很安靜,除了顧洵之。
也幸虧她今天大部分時候都是懶洋洋的,沒有什麼興緻唱歌。
否則,如何讓她在心裡閉嘴也是個頭疼的事情。
最後整理好發型和高定禮服,終于大功告成。
雖然今天替姜初甯從中午打扮到黃昏,但在完成的那一刻,工作室所有人還是難掩驚豔之色。
優雅複古的菱花鏡内,映着一張清麗脫俗的臉,五官線條柔和精緻。
隐隐透着華服珠寶也掩蓋不住的書卷氣,神清骨秀、清冷而又古典。
淡妝清透,隻需稍加點綴。
身材纖秾合度,禮服是修身的魚尾設計,勾勒得身體線條如畫師筆下那般優美動人。
她們是不對外的私人工作室,隻為少數幾家豪門服務,因此在貴婦的閑談之間,也聽到過隻言片語。
據說,顧家大少爺的這門婚事定得很是讓人捉摸不透。
要說聯姻,和姜家着實算不上什麼聯姻,還是一個不受重視的女兒。
感情基礎?更是談不上。
人在海外公司的這大半年,回都沒回來幾次,可見實在不上心。
今日看起來,倒也未必。
就說這身還未在秀場上出現的高定禮服,和拍賣會上首次出現的收藏級珠寶,都是趕着從法國送過來的。
人也在這裡陪着等了三四個小時,就沒見過幾個豪門公子世家少爺有這個耐心的。
姜初甯看着鏡子裡的人,也有些恍然。
平日不愛出席宴會,她有多久沒盛裝打扮了。
上次在戚萦禮的訂婚宴上,也是以簡單大方為主。
她走了兩步,見顧洵之過來,總覺得說什麼做什麼都有些不自然。
就說不要讓他在這裡等了,現在就好像打扮完給他看一樣……
她的唇瓣張了張,半晌後讷聲道:“我好了。”
“走吧。”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視線并不迫人,既不失禮也不冒犯。
她點點頭,剛要轉身,一件西裝外套落在她肩上,帶着她隐約熟悉的氣息。
姜初甯怔愣一瞬,目光錯愕地看過去,隻聽他淡聲道:“外面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