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西斜,夜空由濃稠的黑藍慢慢變成了陰郁的深藍。
一隻妖鸮靜靜的注視着懸崖邊上,那裡有一群疣豬,焦躁的守着一隻重傷的花栗鼠。
“我勸你老實交代,少受點皮肉苦。”
領頭的巨大疣豬站在樹幹前,居高臨下的望着他,厲聲問道:“老刺猬去哪了?快說!”
蘇栗緊緊咬着後槽牙,沉默的閉上了眼睛。
“說不說?不說是嗎?”朱四冷笑,“等天亮了,你自然會開口。”
朱四嘴上這麼說,眼底閃過惡毒的光芒,暗暗驅使法寶回旋镖用力。
回旋镖勒緊了小花鼠的胸腔,蘇栗生生嘔出一口鮮血,渾身的皮毛念成一團,長尾巴無力的耷拉着,奄奄一息。
“嘴巴挺硬,很有骨氣。”朱四裝模作樣的誇了一句,皮笑肉不笑的道,“要知道有骨氣的妖往往活不到最後。”
他看了眼天色,意有所指的道:“天快亮了。”
蘇栗聽到這話,疲倦的睜開眼,看了一眼天空,努力打起精神。
離天亮目測還有半個小時,他該準備逃亡了。
刺猬爺爺給的傷藥在儲物袋裡,儲物袋在頰囊裡,蘇栗偷摸吞了幾口,傷好了大半,隻因朱四一直折磨他,所以才沒完全痊愈。
他感受着自己的身體情況,已經恢複逃跑的餘力,隻是情況仍然不容樂觀。
朱四連同他的小弟們,目測還有三十多隻,在三十多隻疣豬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不容易。
陰陽環也不在手邊。蘇栗隐蔽的望向了一旁的草叢。
因着小花栗鼠的個頭太小,縮成小花栗鼠巴掌大的陰陽環也小得不可思議,笨重的疣豬壓根就沒看見陰陽環的存在。
有這麼個隐藏的法寶,或許能打個出其不意。
比較難對付的是朱四的這個回旋镖,看起來也是有靈氣的法寶,似乎還随朱四的神識而動。
他稍有動作,對方可能就會察覺,先下手為強,這情況對他不利。
蘇栗思來想去,決定閉目養神,繼續擺出絕望無比的虛弱模樣,繼續麻痹朱四的感觀,靜待一個合适的時機。
“老大,天怎麼還沒亮啊?”一隻疣豬打着瞌睡,被同伴踹醒,不滿的抱怨道,“咱就不能提前把這花栗鼠帶走嗎?反正他都看上去快死了,沒法反抗,肯定逃不出咱的手掌心。”
朱四斜了他一眼,命令道:“那你去把他帶下來。”
“我去啊?”抱怨的疣豬小弟頓時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瞥了不遠處的妖鸮,有些畏懼的甩了甩尾巴。
身後的同伴不客氣的發出充滿嘲笑的哼哼聲,疣豬小弟拉不下臉,不得不硬着頭皮走上去,兩隻蹄子扒拉着回旋镖,将奄奄一息的花栗鼠放下來。
小花鼠的身體軟綿綿的耷拉着,緊緊閉着眼,仿佛瀕死般的胸口毫無起伏,啪嗒一下的掉在地上。
疣豬小弟一邊取下回旋镖,一邊下意識瞅了眼夜刑者妖鸮,小花鼠落地的瞬間,妖鸮毫無反應。
豬小弟緩緩松了口氣,想慶祝自己撿回一條命。說時遲那時快,他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道閃電,呲溜一下就飛了出去。
蘇栗雙腳着地的那一瞬間,猛地斜刺着沖向了草坪,一個滾地取走陰陽環。
旋即,身後傳來一道淩厲的風聲,蘇栗下意識用陰陽環格擋。
回旋镖唰的一下,将将卡在了陰陽雙環的縫隙間,力道之大推着小花栗鼠狠狠踉跄了兩三步,差一點點就擊中了蘇栗的腦門。
蘇栗的後背布滿了冷汗,望着逐漸靠攏過來的疣豬群,以及為首桀桀怪笑的朱四,咬牙切齒道:“你是故意的!”
“不故意怎麼會知道你留着後手?”
朱四貪婪的望着蘇栗手中的陰陽環,口鼻噴出腥臭的氣,陰陽怪氣道:“這是老刺猬給你留的寶貝?居然能擋得住我的獠牙镖。呵呵,你把寶貝交出來,再乖乖說出老刺猬的下落,或許我會饒你一命。”
蘇栗斷然不會相信敵人的話,他的爪子死死的握住陰陽環,臉上卻故意露出些許遲疑的表情,似乎有所妥協:“真的?”
“當然了,隻要你……”
咔嚓一聲脆響,回旋镖被陰陽環截成幾段,滾落在地上,打斷了朱四假模假樣的威逼利誘,逼得他目眦盡裂,嘶聲怒吼:“你毀了我的本命法寶!”
蘇栗隻是被回旋镖逼得緊了,嘗試性的縮小陰陽環,沒想到陰陽環的硬度這麼大,直接将朱四的武器掰成幾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