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魂珠是任務完成後系統自行挂在她腰間的。
那時匆忙慌亂,更本顧不上這個系統獎勵,反倒是系統前些日子給的迷香,隻備注了名字叫三醉香,無色無味,見效緩慢,但若中招,發作時會頃刻間氣海空空,手腳軟麻。
下面雖有詳細介紹,但需要積分成為高級會員才能看到,所以左凝對其并不是非常了解。
李姑娘卻十分博學廣識,她告訴左凝這香後勁如醉酒,就算現在昏迷,等後頭醒過來,若藥性未除,也會昏昏沉沉毫無意識。
照李姑娘的意思來說,任盈之前壓抑着罂粟的緻幻性,加上她下的三醉香,就算讓他将清魂珠佩戴在身上,也要許久才能解除藥性。
左凝隻能背伏着任盈,一腳深一腳淺的穿過幽幽小徑,小徑亂石鋪就,瞧着似乎荒廢了許久,四周雜草叢生,石苔遍布,加之任盈身量本就高挑,此刻昏迷不醒,全部的重量都壓在左凝身上,就算左凝有些三腳貓功夫,這一路下去也真是水深火熱。
清雅的翠竹氣息萦繞鼻尖,左凝心思遠飛,正苦中作樂中,突覺腳下一滑,身體控制不住平衡,狠狠的摔了一跤。這一摔不要緊,偏偏背後也随之一輕——身後的任盈已滾了兩圈,身體重重的撞在了旁邊一塊岩石上。
左凝:“......”
她突然有些慶幸任盈現在昏迷不醒。
“令狐師兄。”左凝手忙腳亂的将任盈扶起,二人皆是穿着夜行衣,即使沾上了些泥濘也不足為惜。可惜任盈不隻是夜行衣沾了泥,他正好蹭在了泥坑裡,白皙的左側臉龐已染上了幾撇黑泥,原本束得一絲不苟的發絲間也參夾上了許多枯草砂礫。
左凝十分心虛,她正欲替任盈将臉上污漬擦幹淨,手腕卻突然被人握住了,任盈睫羽輕顫,似醉酒般迷蒙睜眼,另一邊還算幹淨的面頰上也浮上了一絲醉意,怔怔地盯着左凝。
“師兄?”左凝喚道。
任盈紋絲不動。
左凝将手腕從任盈手中抽出,任盈順勢倚靠在了方才撞上的岩石上,神情融于一片朦胧之中,顯是還未清醒的模樣。
月光下,她瞧見任盈忽的笑了一下,這笑容含蓄至極,若不是她未曾移開目光,定不會察覺半分。
這都醉了,還笑什麼?
左凝因這一笑心中柔軟了幾分,隻可惜任盈花掉的半張臉過于滑稽,她忍不住用沾了泥的指尖在他還算幹淨的左側臉上畫了兩撇胡須,勉勉強強與右臉對了個工整。
這未來大名鼎鼎的挂逼令狐沖,也有這樣被她戲弄調侃的一天。
左凝實在滿意自己的傑作,可随後又覺此舉大為不妥,正要替他将髒污擦拭幹淨,突然被任盈一拽,直接跌入了任盈懷中,不等她反應過來,任盈已翻身将她抵在了原先身後的岩石上。
事情發生得太快,左凝也沒想到真氣全無的任盈還有這樣大的力氣,等到她緩過神來,擡頭已撞入任盈眼底的一片星辰之中。
至燦至絢,又恍若湧動着隐秘的情流。
任盈雙頰帶着幾分不自然的潮紅,他怔然看着左凝,喉結滾動,仿佛随時會落下一個吻來。
左凝一顆心快跳出了嗓子眼,滿腦子都在想着任盈接下來要做什麼。
黑暗中隻聽見她如若擂鼓的心跳聲。
砰、砰、砰。
這時候,她應該把他推開的。
左凝恍恍惚惚的想到。
不等她伸手,任盈又再次暈倒了下來,隻是這次下颚恰巧抵在了她的肩頭,仿若情人間的親密相擁,留下一串平緩的呼吸。
登、登徒子!
左凝臉上湧起一股熱意,雙頰滴血似的殷紅,慌忙将任盈推開,有些惱怒地瞪着任盈。
“咦?你們進展似乎挺不錯的?”腦中又不合時宜的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左凝身體一僵,仿佛有什麼隐秘的事情被他人窺探到一般,忙轉移話題道:“你可真是個銀樣镴槍頭,之前叫你不在,現在怎麼出來了?”
“别說了,程序又亂碼了,從你翻入床下後我根本就聯系不上你。”系統道:“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為什麼别的統穿越沒問題,偏偏是我中病毒。”
它語氣中帶着濃濃的欣慰與慶幸,補充道:“還好,你還活着。”
左凝:“......”
她一時無語凝噎,又聽系統谄媚讨好道:“凝妹,好妹子,親妹子,你跟令狐沖進展到哪一步了?”
左凝沒好氣道:“我和令狐師兄清清白白,哪有什麼進展。”
雖然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她曾答應過要攻略令狐沖,可經曆了這一遭花海中的攜手拒敵,她又怎麼能再忍心利用他的善意。
系統毫不相信道:“不能吧,我剛剛瞧見你們摟摟抱抱來着....咦...”它忽然停了下來,語調中帶着幾分錯愕:“假的吧!怎麼可能啊令狐沖好感度還是隻有十個點!”
左凝也是一呆:“隻有十點麼?”
“肯定是因為嶽靈珊的原因,她現在可是令狐沖的白月光。”系統勸慰道:“這令狐沖看着輕浮無狀,實則骨子裡最為長情,你還要多多努力。”
她心中說不上是松了一口氣還是什麼,隻是突然間覺得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