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刹的柔情,令狐師兄應是想到了心頭之人。
罂粟緻幻,迷香醉人。
左凝一想到方才誤會他對自己心思不純,便覺得臉上一片臊熱。
“終究是錯付了~”系統涼涼開口。
“我可什麼都沒有亂想。”左凝反駁道。
“我又沒說你亂想。”系統莫名其妙:“你翻入床下後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激烈,人都暈過去了。”
左凝總覺得系統這話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然而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任盈昏迷不醒,她得人将人悄無聲息的帶回去。
她不知道任盈住哪,自然是不能回任盈的屋子。
之前淩退思特地照顧讓她一人獨居,要藏個人還是輕而易舉。
其實也沒什麼好藏的,淩退思多半是已經看清了她的模樣,想到這裡,左凝不免有些頭疼,不知明日該如何面對。
隻盼那李姑娘真能如她所言,能讓淩退思将夜間之事忘得一幹二淨。
左凝将任盈帶回房時天邊已乍出一絲霞光,她本就困頓,又幹熬了一夜,當下筋疲力盡,什麼男女大防都放在了一遍,隻将任盈安頓好後便伏在桌上沉沉睡了過去。
也許是系統裡的話本看太多了,又或是近日來經曆跌宕起伏,左凝夢中的世界更加光怪陸離。
她一會兒夢到孩提時代纏着左飛英要他陪同放紙鸢,少年左飛英覺得幼稚無趣不願理會,她便學着宋師兄的樣子一邊嚎一邊哭。直到左冷禅出面将左飛英訓斥了一頓,他這才黑着一張臉答勉強答應。
夢中的紙鸢似乎飛得又高又遠。
一會兒她又夢到四周黑暗幽深,前方是高不可攀的山峰。
她和任盈正在頂着狂風艱難地向上攀爬,狂風呼嘯,穿着黑色外袍的石矶娘娘站在峰頂瞧着她們,頸間懸挂的骷髅頭閃爍,散發着可怖的光芒。
石矶娘娘陰笑着問道:“骷髅啊骷髅,究竟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說話間飛沙走石,許多碎石砸在了她和任盈的臉上。
左凝苦苦抵擋,還是強撐着睜開了眼。
這時一個穿着花花綠綠、打着十級柔光效果的女人出現了,她頂着一張和那扶桑人一樣的臉,閃亮登場道:“當然是我西門無......”
話音未落,一顆碎石砸在了左凝的腦門上。
“啪。”
她驟然驚醒,發現任盈不知何時已經清醒了過來。
他顯然已經換了一套衣衫,此刻正斜斜靠在榻上,目不斜視,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着手中的金豆子。
然而左凝腦門上的痛感卻無比真實,她定睛一看,地上果然有兩顆散落的金豆子。
真兇是誰一目了然。
“令狐師兄,這可是你的不是了。”左凝憤憤道:“我好心好意把你照顧得妥妥帖帖,你怎麼能擾人清夢?”
任盈這才像剛察覺到還有旁人似的擡起頭,對此嗤之以鼻:“當真照顧得妥帖極了,我左右臉上攏共四道黑泥,對稱得很,莫非也是你悉心照顧所緻?”
左凝一時失言,讪讪道:“情勢所迫嘛,實在無傷大雅。”
這時她才發現桌上已盛好了一碗肉粥,肉香撲鼻,引人食欲大動。
“那是我的粥。”任盈強調道:“我盛的。”
左凝沒有洗漱,自然是不會喝他的粥,更何況任盈可以算得上是因她受傷,就更沒有搶奪之理了。
但聽任盈這樣一提,心中又覺得這人根本不像系統說的大氣,反而小事上處處計較,陰晴不定。便不甘落後道:“你身下是我的床,我睡的。”
這話一出,任盈就僵住了,雖面色不顯,耳尖确是一瞬變得通紅,左凝也自知失語,急忙住嘴。
二人一陣大眼瞪小眼。
良久,還是任盈敗下陣來,率先挑開了話題:“昨日是怎麼會事?你我二人是怎麼脫險的?”
既然任盈給了她一個台階下,左凝又豈有不下之理,便理了理頭緒,将事情經過全盤告訴了任盈。
任盈半晌無言,狀似平靜的開口:“所以說,對面總共兩個敵人,你迷暈了三個?”
左凝:“......”
似乎是這樣,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