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地劃船追上了他們,沒有羊羔的阻攔,他們終于劃到了岸邊,再跳到那些狹窄的水管道上。
蒙山川先生實在是太厲害了!這管道那麼狹窄,他是怎麼在上面走得這麼穩?還帶着一個大活人。王生服得五體投地。
對于女扮男裝得如此坦然的大佬他也同樣五體投地。“我們還要滿足什麼條件才能出去?”
劇情解鎖度才40%,他們要達到百分百才能出去。可這個暴雨山莊再大也不過是E級副本,他們下水道都要走完了,還能有什麼秘密?
“一般答不上來的題,我會直接找出題人。”郁由道。
身後的水聲變得更重了一點。
“嘻嘻。”
“叮鈴。”
王生回頭一看,就見河面上那些羊羔又浮了上來,他們的頭都朝着他們三人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這暴雨山莊的主人發現了他們,把洩洪系統給關了,以至于那些水慢慢地蓄高,這些羊羔也擡得越來越高。
“卧槽。”王生發出一聲雞叫,“他們要砸下來了。”
“右拐。”蒙山川道。
他們隻堪堪一步就錯過了這一波浪,那些羊羔順着浪過去的時候,還伸手朝他們這裡勾。王生眼睜睜地見着那些泡的發白的指甲從自己的眼前劃過。
穿着漂亮禮服的小姐,在這陰暗的地下管道閃閃反光,和這些蒼白可怖的小羊形成鮮明對比,但那張紅唇吐出的話卻比鬼還可怕,“你命還挺大,現在都還沒死。”
“我都想拿你來做人偶了。”
“大佬,你這是在咒我嗎?”王生欲哭無淚。
蒙山川抿了抿嘴,将郁由攬得更緊了一些,低聲道。“小姐,小心,他來了。”
誰來了?
還不待王生反應過來,卻聽見有人的涉水聲。他們順着鐵梯往上爬,隐隐地看見有個人影正在下面走着,手裡拖着一把刀,在地上拖拽出刺耳的聲響。
是那個雨夜兇手張強!
張強眨眼間已經追上了他們,刀在王生滿身的鏡子的反射下,發出铮亮的光,嘩地一聲就擦着王生的屁股砍在了鐵管上。
靠!這家夥不怕鏡子!王生嗷嗷叫,爬的飛快,“啊啊啊啊為什麼就盯着我砍!”
蒙山川的鼻尖是亮晶晶的汗珠,他的手臂因為攀爬而露出繃起的青筋。
“真有趣。”郁由卻毫不在意地輕笑。“他都這麼放水了,王生竟然還逃得這麼狼狽——”
“你是這麼想的吧?”
蒙山川攀爬的手一空,差點墜落。但他們最終沒有墜落下去,因為郁由用一隻手握住了那根管道。
明明是蒙山川背着郁由,現在看起來卻像是郁由攬着蒙山川,他攬着這隻僵硬的,笨拙的小羊羔,慢條斯理地把蓋着它的毛毯掀起來。
“你是個好孩子,我從來都是這麼認為。”
“還記得嗎?我答應過你,要離開暴雨山莊,我會替你證明,你不是故意傷害他們的。”
“你很努力地,在拯救大部分人的性命了。”郁由聲音低得近乎在誘哄。
“現在為什麼要聽命于她呢?”
“為什麼要讓自己成為真正的劊子手?”
水流湧動聲,緊緊逼迫的追趕聲,都變成了急劇跳動的心跳聲,和近乎僵持的沉默。
郁由難得這麼有耐心地,在狩獵一隻明知已無路可逃,卻捂着耳朵強裝鎮定的獵物。
他知道蒙山川有很多的秘密,對方在他的杯子裡放安眠藥是真的,背着他和暴雨山莊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是真的。
但同樣,在第一日過失傷人時他想打報警電話是真的,在得知山莊有鬼時他整夜不睡地守在沙發上也是真的。
正如郁由所說,他從未懷疑過,對方是一個好孩子。
他的獵物終于崩開了一道縫隙,“可是,他們都死了。”
蒙山川低聲道,“他們都變成了鬼。”即便他苦苦掙紮又如何?這就是命運,早在第一天他就知道,他終究會迎來這樣的命運——
“我已經成了劊子手。”
郁由瞳孔微張,卻又慢慢地渙散了。
蒙山川早在領子後藏入了沾着蒙汗藥的手帕。先前駭客曾經打算用這個道具迷暈郁由,可惜被郁由反制。這條手帕無處可用,被蒙山川收了起來。而現在郁由卻被同樣的道具,毫無防備地放倒了。
他能撐到現在,實屬體質不錯。
“睡吧,小姐。”蒙山川道,就像每天晚上,他替小姐端上那杯加了安眠藥的牛奶一般,“今晚你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當你閉上眼睛,你就不會看到任何血腥,也不會看到我滿手血腥。
“叮,暴雨山莊劇情解鎖度50%:
雨夜殺手相當讓邁克爾夫人滿意,他幹脆又利落,比上一個殺手用得順手太多。
邁克爾夫人希望他能進一步為自己服務,比如,成為暴雨山莊的主人。
他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