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拳擊訓練很快讓雨野初鹿渾身酸疼。
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運動了,但好在之前的劍道訓練讓他顯得沒那麼難堪。
雨野初鹿上手很快,他的頭發被汗浸濕,貼在臉頰上。
教練在每次雨野初鹿想休息的時候,就會用一些浮誇的話來誇贊他,以此作為勉勵。
“真厲害,您揮拳的動作太帥氣了。”
“我從來沒見過上手這麼快的。”
“您真棒。”
“你的力道真是很不錯,超過我這裡的大多數學員了,真是第一次練拳擊嗎?”
哄小孩嗎?松田陣平想。
這位雖然看起來不像,但絕對是個成年人了。
這樣的恭維未免做的有點過分了。
過度的誇贊一般會引起人的不适,除了小孩子沒人會喜歡。
“那我再打一次!”雨野初鹿的聲音洪亮,聽起來被誇的有些找不到北。
“……”
松田陣平腳下一滑。
他發現這位為了報仇而學習的青年很受用,他總能在教練的一句稱贊下繼續拳擊訓練。
但不得不說,松田陣平對于這位看起來體力源源不斷且很有毅力的青年多了點關注。
大約兩個小時的時間之後,雨野初鹿脫力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拳擊教練将雨野初鹿的拳套解了下來,放到了旁邊的架子上,又是一句贊歎:“您的體力真是不錯。”
“我之前做過劍道訓練,平常會比這堅持的久,隻不過昨天因為過量運動導緻小腿肌肉被拉傷。”
頭上的一滴汗從額間落下,挂在了雨野初鹿的睫毛上。
他不舒服的眨了眨眼,很快汗就進到了眼睛裡,他吃痛的準備用手去揉。
“用這個,别用手,否則會更難受的。”
一條白色幹淨的毛巾被放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雨野初鹿沒看清來人,他已經習慣了被照顧,所以順手接了過來。
他将毛巾整個蓋在了臉上,使勁揉搓臉上的汗漬。
雨野初鹿粗魯的對待着自己那張好看的臉,有些暴殄天物。
“謝謝。”雨野初鹿看向了遞給他毛巾的人。
黑色頭發,黑色眼睛,典型的亞裔人。
他的身上擁有跟琴酒一樣的肌肉塊,看起來經過了長期的訓練。
‘好心人’甚至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來顯得這樣搭話不會讓他反感。
是個跟他在一起的情況下,就不會感覺到任何不适的神奇存在。
“不客氣。”
松田陣平将剩下的半瓶水全喝完之後,用一個非常标準的投球手勢将它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正中靶心!
雨野初鹿雙眸微亮,他學着松田陣平的樣子,将毛巾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個投水瓶的動作足夠的帥氣。
至少他沒有辦法在這麼遠的距離之外将瓶子砸到垃圾桶裡。
但琴酒先生絕對能做到,以他的射擊經曆來講。
“滿分球。”雨野初鹿很捧場的喊了一聲。
拳擊教練認識松田,松田偶爾會抽時間來拳擊館進行訓練。
這位叫做松田陣平的警察,來到這裡之後從來都不需要專業的指導。
不管是動作的标準還是力度,他做的一向很好。
就像是從小被人教導過,甚至偶爾的狠厲看的教練都忍不住望而卻步。
“松田君,你有段時間沒來了。”
“最近有些忙。”松田揉了揉眉心:“手頭的兩個案件都不太順利,所以過來發洩發洩精力。”
雨野初鹿的視線落在了松田的手上。
手上有槍繭,不是□□就是警察,這毋庸置疑。
不要對一個不在計劃内的警察有過多的好奇心,雨野初鹿警告自己。
他強制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就到這裡吧,我下午還有事,我需要洗個澡。”雨野初鹿從地上爬了起來:“順便我也想要一瓶水,可以記在我的卡上。”
“可以。”拳擊教練說道。
對于一位在觀察了環境之後,就大方的辦了一個年卡的顧客面前,教練的态度簡直很好。
誰都不會跟财神爺過不去。
看着教練那副恭敬的态度,松田陣平想起了佐賀議員。
隻要有錢,世界都會為你敞開服務。
他回到了自己的沙包面前,戴好了拳擊手套,想象在資料上那位議員的頭。
松田陣平一拳狠狠的砸到了沙包上,劇烈的聲響讓雨野初鹿的視線挪了過去。
比起松田陣平的力度,雨野初鹿剛才被拳擊教練好一頓誇的動作,就顯得有些不登台面。
雨野初鹿很有自知之明,他氣餒的低下頭走了出去。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松田陣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道足夠清亮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你看起來心情很差,是因為有想狠狠在他臉上揍一拳的人嗎?”
被強制從思想中拉出來之後,松田陣平手一空,懸挂在空中的沙包因為反彈的力度,差點砸到他的臉上。
幸好松田陣平反應迅速,他的腦袋和身體同時往側邊過去,卻穩定住了自己的身形。
他轉頭,看向了發聲的人。
青年洗過了澡,戴上了一副偏為儒雅的金絲眼鏡。
熱氣讓他的臉頰熏的微紅。
比起剛才那副因為汗水将頭發黏到臉頰上的樣子,這幅樣子反而更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