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們很投緣呢!”萬夫人捂住嘴輕笑,搬到這後在諸多因素影響下而變得沉重的心略放松了一些。
身為自家孩子最親近的人,萬夫人是最清楚萬系情況的。他的性格古怪孤僻,總是獨自一人待在房間裡,不喜歡與人交流說話,也不喜歡同其他人玩鬧。
在六歲前還好,她隻當自己的孩子喜靜,但是随着他年齡的增長,在這方面卻沒有一點改善,甚至變本加厲了不少。
像現在這樣能有人引起他的注意,在萬夫人看來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她柔了柔聲音:“幼幼,跟小系玩得開心嗎?”
萬夫人自覺地沒去問萬系,根據以往的經驗,她隻會得到一個敷衍至極的嗯。
左幼頂着萬夫人期待的目光,看了眼沒表情沒精神的萬系,背着良心點了點頭。
“那以後也多來找小系玩吧!”萬夫人眼睛亮晶晶地說道。
“…好的夫人,我有時間一定會來找萬系弟弟玩的。”
左幼在心裡猶豫片刻後爽快地應了下來,反正萬系發呆她就自己玩小兔子,還能與護光者以及他的夫人拉近感情呢!
萬夫人得到想要的答案後,頓時喜笑顔開地邀請她們留下來吃晚飯,白秀瑤看了看自己的女兒,溫柔地婉拒了。
萬夫人有些遺憾,但也熱情地将她們送到了門口。
兩家的距離離得不遠,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鄰居。
回去的一小段路上,白秀瑤像來時一般牽着左幼的手,不急不緩地走着。在萬系家待的時間有點長,去時太陽還高高挂在正空,此時卻已經落下了一半。天際泛起紅霞,與雲層相互交織着,一白一紅,融合在一起甚是好看。
“不喜歡萬夫人的孩子嗎?”
左幼一怔,“沒有,為什麼要這樣問?”
白秀瑤摸了摸她的頭,笑着道:“你是我的女兒。”
一瞬間的遲疑别人看不出,但生為母親的她,是不可能察覺不出的。
左幼抿了抿唇,“不是不喜歡,隻是覺得萬系弟弟他有點……跟别人有點不同。”她本來想說奇怪,但把它放在對人的形容上顯然不太禮貌。
白秀瑤頓了頓,接着臉上又蘊開溫柔的笑:“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每個人也都在包容着别人的不同。”
“不過如果你實在不能接受的話,我們可以離他遠一點。”比起那些人人都知道的大道理,白秀瑤還是更在意女兒的感受。
左幼立馬搖頭:“不用的,我看得出,萬夫人很喜歡與媽媽聊天,媽媽跟她一起時也很開心。”
所謂的離他遠一點,就是不與萬夫人一家接觸。可爸爸還沒回來的時間裡,萬一真的有人想要傷害她們,她那柔弱的媽媽又怎麼有抵抗的武力呢?
左幼憂心忡忡地回了家,她們雖然在小鎮上生活了四年,可平時根本沒怎麼與别人有過多的交流。她的爸爸喜歡在家裡搗鼓些奇怪的東西,媽媽喜歡獨自在一間房看書畫畫跳舞,而她自己也大部分時間在家待着學習或是做其它的事。
這就導緻了鎮上沒有跟她們特别熟的人,如果出了什麼事或許都沒辦法找到願意幫忙的人家。
她重重地歎了口氣。
“我可以幫你呀!”
對面傳來的聲音讓左幼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拒絕我的幫助呢?我很厲害的!”
左幼聽得有些煩躁,她開始尋找耳罩。但隔了一段時間沒用,她忘記上一次用完後把它放哪了。
“你就和我說說話嘛,你好久都沒有看我了。”
清脆稚嫩的聲音在帶着點撒嬌意味後,變得黏糊了起來。左幼無動于衷地繼續找,在确定自己放東西的幾個櫃子裡沒有後,她才放棄了尋找,看向鏡中的人。
是一個十歲的男孩,火紅的頭發長到了腰部,有着一對不同于常人的尖耳朵,随着她看過去時動了動。
他睜着一雙碧綠的眼眸,在偏暗的房間裡,猶如黑夜裡的豺狼一般,散發着幽綠的光,緊緊地盯着左幼。
左幼被盯得不舒服,避開他的眼睛,視線落在了他臉上不知道是什麼形狀的黑色花紋。
“你想要說什麼?”
鏡中男孩有些委屈:“當然是能讓你高興的話呀!你不開心,我又怎麼能開心得了?”
左幼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男孩臉上适時地出現了煩惱和憂愁,他似是無意識地咬了咬手指,尖利的牙齒立馬将它咬出了血。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鮮血沾染在他的嘴唇上,他全然沒有在意,而是擔憂地看着左幼,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尖牙,“我們的媽媽正在被一些糟糕的人觊觎,該怎麼辦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