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幼想着,腳爪是重點清洗部位。
她朝着有火光之處,不急不緩地走着。
營地已經有人意識到了不對勁,匆匆忙忙地朝着貨品馬車的方向趕,而左幼正在這條路上。
“左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團長于洋臉色難看,當一個傭兵團發生不對勁時,就代表有人盯上了他們的東西。
左幼在溫暖火光的照耀下,臉色十分蒼白。她像是驚魂不定,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樣,開口說道:“我晚上有睡不着的習慣,今天也是。我出來逛的時候,看見了斯格良,他站在貨品馬車前玩着一些珠寶項鍊。”
于洋聽到這臉已經黑了,他讓幾個人去查看貨品馬車,然後語氣盡量溫柔地對着左幼說道:“左小姐,請不要害怕,将剛剛發生的如實告訴我就可以了。首先,斯格良往哪個方向走了?”
左幼毫不猶豫地指着斯格良逃跑的方向:“他往那走了,身上還背着弓箭。”
于洋看了眼後面跟着的幾個人,他們接到眼神後大部分人朝着左幼指的方向追了過去,剩下的幾個則是去了營地以及附近搜尋他的蹤影。
“他拿的東西多不多?”于洋眉頭緊皺,如果多的話追到他反而容易點。
左幼搖搖頭:“我不清楚,我隻看到他拿了幾條項鍊放進自己的口袋裡,然後他發現了我。”
于洋打量着這個嬌弱的女孩,“他有沒有傷害你?”保護雇主不受傷害,也是他們傭兵團需要做的任務。
左幼指了指腳旁的炸炸,露出開心驕傲的笑容:“我的寵物,它保護了我。”
于洋看向頭昂得高高的小狼崽,眼神溫和。當初正是一聲尖銳的狼嚎喚醒了他,而他發現周邊的人都在昏睡後,立馬意識到不對勁。
這也是他對左幼的話覺得可信度很高的原因之一。
左幼發現團長的眼神沒有那麼嚴肅後,她頓了頓,天真無邪地問道:“他走之前,說要帶走我彌補今晚的損失,團長先生,你們應該沒有多少虧損吧?”
這句話讓于洋緊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點,但他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小女孩說的話上,依然緊繃着臉看向了還在清點貨品的幾人:“這就得看我們的斯格良先生,胃口大不大了。”
清點貨品的人平常負責的就是這件事,他們每天早上都得清點一次,所以速度非常快。
他們過來時,臉上都有着慶幸。其中一個報告道:“團長,少了三條紅寶石項鍊跟兩對藍珀耳環。”
于洋的臉色沒有開始那麼難看了,但他的心情依舊很壞。
少的貨品不多,在他們能賠償的範圍内。可是沒有完整送達給雇主,這會讓他們的傭兵團信譽大打折扣,并且懷疑他們的實力。但這已經是他們中了計後,最好的結果了。
于洋輕吐出口氣,他看左幼的眼神溫柔了許多:“真是感謝您,左小姐。如果沒有您,我們的損失可能不止幾條寶石項鍊。”
左幼腼腆地笑了,“傭兵團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能有幫到你們的地方,我很開心。”
于洋接着問了幾個問題,在回答斯格良有沒有說他做了什麼導緻他們都昏睡過去,左幼停頓了片刻,然後表情自然地說出了是水被下了藥的原因。
他們總歸是要調查的,她自己主動說出來,還能免于他們一個個詢問有沒有喝水。
在于洋明顯沒有問題要問後,左幼很自覺地提出了回見,然後帶着炸炸去找時醫生。
左幼到時,時醫生正皺眉凝思,隻是她一出現在帳篷門口,時醫生就發現了她。
“怎麼了?”她神情溫柔地問道。
左幼把炸炸舉了起來,乖巧道:“我的寵物剛剛與人進行了打鬥,我想請您幫它檢查一下,有沒有傷口。”
時醫生愣了愣,然後反應有點慢地清出了可供一條狼崽躺下去的桌子。
左幼将炸炸放在桌子上,讓它趴下去:“乖一點,等到了泊娅珈就給你買肉吃。”
炸炸聽到肉,立馬趴了下去。
時醫生在旁邊覺得有趣,輕笑了一聲。
她檢查時既能做到不遺漏每一個角落,也能跟左幼聲音輕和的聊天。
一個檢查下來,時醫生基本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而左幼也清楚了炸炸沒受很大的傷,隻是幾道被尖銳物體劃過的擦傷,也塗了藥。弄完後時醫生叮囑了一句今天不能碰水。
一人一狼的臉頓時間苦了起來。
等炸炸跟在她身邊,走出時醫生的帳篷時,外面等着的一堆女孩瞬間将她圍了起來。
“幼幼你沒事吧?我聽說那個該死的斯格良想要劫持你!”
“噢天哪!這是真的嗎?斯格良真的做了傭兵團的叛徒?”
“那個可惡的混小子!我下次見到他一定要揍他一頓!”
左幼在這待了幾天,早已經習慣了這群女孩喜歡一窩蜂地湊上來講話,她一一回應了出聲的這幾人。
有的女孩得到回應後默不作聲,有的則是憤恨地想要把斯格良這個可惡的小偷揍一頓。
他還是挺受女孩歡迎的。
左幼想起他帽子掉落後的秀氣樣,難怪隻在傭兵團裡待了兩個月就受到了好幾個女孩的傾心。
左幼出聲安慰了一下傷心的女孩,又安撫了過于憤怒想要立馬沖上去幹架的女孩。然後才身心疲憊地帶着炸炸去到河邊,拿着一塊幹淨的布沾點水,擰幹,開始擦拭炸炸身上的灰塵。
才擦到一半,萬夫人幾人就慌忙地找了過來。左幼這才想起,她忘記跟萬夫人說一聲她要到河邊給炸炸清洗身體。
“他們說你被傭兵團的叛徒劫持了!真是吓死我了!”萬夫人心有餘悸地抱住左幼,“我可憐的孩子,你最近這幾天遭受的苦難夠多了。”
左幼安撫着萬夫人,其實她也覺得自己倒黴。等到了泊娅珈的教廷,她一定痛改前非,虔誠地向莉莉女神尋求庇佑。
左幼安撫完萬夫人,看着在她面前哇哇大哭尋求原諒的阿智力,有點不知所措。
最後還是萬夫人半是嫌棄半是無奈地強制性帶他走了。
左幼再回頭看向萬系時,萬系已經做起了她的活,主動在那清理炸炸的毛。
他神情沒什麼變化,隻是跟平常比看着有點恍惚。
“你不舒服嗎?”左幼主動問道。
萬系手上動作一頓,他迷茫地看向左幼,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