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姐姐,魚魚已經是大人了,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面對池宣绫的眼神威逼,江聽語無法做出任何能夠拯救衛落魚的有效措施,說出來的話也沒什麼氣勢。
池宣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是不是該叫江未吟來管管你?”
這個答案是她預料之外,但又是夢寐以求的。所以她并沒有看見好朋友的極力搖頭,眼睛頓時睜大了,滿懷期待地反問了一句:“可以嗎?”
衛落魚撇了撇嘴,她就知道隻要提到江未吟,她這朋友就靠不上了。
池宣绫皺了皺眉頭,看了眼片場,最後沒有再繼續和江聽語說話,而是偏過頭提醒衛落魚:“以後少來這種地方。”
江聽語和衛落魚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撇了撇嘴角。
如果說江家對娛樂圈隻是排斥的态度,那麼池宣绫則是赤裸裸的厭惡。所以池宣绫将家業擴展到各行各業,卻從來沒有涉及到娛樂産業。
不僅如此,也不允許衛落魚涉及。
所以即便江聽語有這樣的豪門朋友,卻無法對她的事業有任何幫助。
就連衛落魚追星買周邊都是小心翼翼,沒有讓池宣绫知道。
衛落魚雖然厭惡這樣的人存在身邊,但卻又不得不接受她的管制。
從池宣绫來到這個片場開始,衛落魚就知道被抓回家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無論别人怎麼說,都不會改變池宣绫的想法。
但在最後時刻,她依舊放不下那個已經和她約好的小愛豆,隻能用眼神示意江聽語。
根據以往的經驗,所謂的被抓回家,就不會是被簡單地關在家裡,而是連通信設備都會被一一沒收。
江聽語了然自己身上的任務,朝她微微點頭示意。
這些小動作都被池宣绫一覽無餘。她提醒道:“我勸你認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江聽語:“……”
衛落魚:“……”
不過好在兩人從小到大就已經聽慣了她的恐吓,此刻也沒有表現出更多的憤怒或是反抗。
衛落魚被帶走時,江聽語看見她臉上的平靜與坦然,像曾經無數次那樣接受自己的命運。
每當這種時候江聽語總會聯想到自己,她和江未吟的關系也算得上是姐妹,但相處方式卻和池宣绫衛落魚截然不同。
池宣绫控制欲極強,不允許衛落魚離開她的視線一分一秒,而江未吟巴不得永遠見不着她。
有時候她倒希望江未吟能夠像池宣绫那樣管着她。剛這樣想着,她就突然笑了一聲,她想起了上次和衛落魚表達出這樣的念頭時,衛落魚還狠狠敲了她的腦門,提醒她不要想亂七八糟的事情,而後又歎了口氣說——
“要真是這樣,我發誓你肯定不會再喜歡她了。”
是嗎?
江聽語并不覺得她的話正确。因為在她心中,江未吟都是對的。
直到那一群穿着統一西裝步伐整齊的保镖遠去再也看不到她們的身影之後,江聽語才緩緩收回目光環視了一周。
不知是不是受了方才衛落魚的影響,她竟然下意識地尋找甯照溪的身影。
腦海中忽然閃現衛落魚方才的話。
——你那時候不是幫過她嗎?
其實江聽語對高中時候的記憶早已經淡去,要不是衛落魚突然提起,她也不會回想起,她們曾經認識。
但兩人的關系也僅限于認識有接觸,并沒有到成為朋友的階段。
所以對于衛落魚口中的利用高中時候的情誼綁架一下她這種話,江聽語并沒有放在心上。
确定沒有自己的戲份之後,江聽語才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劇組。
她剛提起包就收到了蔣彤的群發消息,這讓她不得不又順着旁邊的椅子坐下,打開手機。
裡面是聚餐的時間和地點。
明沙酒店,周六晚上六點。
周六也就是明天晚上。
江聽語很少參加聚會,但是之前經紀人特意和她提過,如果有參加聚會之類的事情,必須提前跟她報備。在得到通過之後才能夠參與。
她記得上一次和經紀人說這種事情已經是很久之前,不過那是一次很小型的聚會,算是劇組成員私下的聚餐。
在她和經紀人報備之後得到的答案卻是被拒絕并告訴她影響不好,可能會被有心人利用,在以後會被當做黑料,還有可能會被參加聚會的人用來炒作。
總之,最後得到的答案是不允許她私下參與聚會。
再往前推則是某次朋友聚會,她喝了不少酒還擅自給江未吟打去了電話,讓成缈知道了她有個未婚妻的事情。
江聽語思考了會兒,想好措辭之後向經紀人發去了消息。
【有誰?】
很快就收到了經紀人的回複。
這都是正常的報備流程,她并沒有多想就将可能參與聚餐的人和經紀人說了聲。
原本她以為按照經紀人的商人思維,肯定會十分開心地同意她參與這次聚餐,畢竟是蔣彤組織的,不僅是給面子的問題,重要的是還可能為她積累一些有用的人脈。
但沒想到的是,經紀人一口否決了。
像是擔心消息晚回一秒她就已經到了聚會現場似的,給她撥了個電話過來。
她剛接通電話,就聽到聽筒裡傳來尖銳的聲音:“不許去。”
江聽語沉默了幾秒,反問:“原因呢?”
經紀人的态度不好,語氣聽起來十分生硬:“你參加這樣的聚餐,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你是有什麼拿得出作品和她們分享嗎?”
江聽語頓了頓,沒有想到她隻是報備一下聚餐的事情,對方卻給她了這麼狠狠一擊。她莫名覺得這樣的經紀人讓她感到熟悉。
“可是雯姐,我沒有作品應該怨誰呢?”
要說江聽語對公司沒有一點怨恨是不可能的,她在公司呆了近五年,卻沒有得到應有的正常藝人的對待,沒有主演資源,就連叫得出名字的配角資源都沒有,沒有宣發沒有正規的團隊,更别說工作室。
“你自己不争氣,怪公司嗎?”雯姐似乎也很生氣,“公司将你的照片和簡曆投了不少劇組,但都石沉大海。”
“這麼說來,我還挺厲害,我去試鏡的角色都能夠令人滿意,而公司卻無法讓我拿到試鏡資格,這麼看來,公司能力水平有待考量。”
江聽語從來都不是逆來順受的主,隻不過礙于合同的約束。她能夠聽懂對方話裡的打壓,這次她沒有再忍着。
“江聽語你怎麼說話的?”雯姐氣急敗壞。
“我隻是很感歎,貴公司竟然沒有拿的出手的資源給我這樣的小人物,還得像我們小演員一樣向劇組投簡曆照片換試鏡資格。”
若是謊話說得認真點也就罷了,偏偏雯姐的話中處處是漏洞,不真誠的人,她也不必給面子。
“江聽語!”
“合約還有三個月結束,希望貴公司能夠提前準備好解約合同。”
江聽語的話說得也越發不客氣。
即便她之前就猜到了公司故意在雪藏她,雖然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她也就不再追究。既然這樣,她就不再強求了。
就當這五年青春喂了狗。
不再聽對方又說了什麼,江聽語啪嗒一聲将電話挂了。
劇組裡人人都在忙着自己手頭上的事,沒有人關注到她這邊的情況,江聽語克制着自己的情緒,低頭又看了一遍消息。
原本她還猶豫到底要不要去的,因為她并不喜歡這樣的聚餐。
但她現在覺得,既然是謝雯反對的事情肯定是沒有道理的,她隻需要朝着反方向去做就行了。
所以這個聚餐她必須去。
手機還在響動着,起初是來電鈴聲,之後又轉變成了消息震動。不用看手機,她都能夠猜到是謝雯發來的。
她煩躁地揉了揉頭發,重新拿起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