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沒有記錯,眼前的大影後是個有潔癖的人,還是說她對潔癖的看法有些太過極端了?
江聽語輕輕地甩了甩腦袋,将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從腦海中踢出來,重新擰開罐子,從裡面拿了一顆糖出來,放進嘴中。
雖然路程短暫,但她也不想感受暈車的痛苦。
當糖果的甜味在口腔中蔓延時她松了口氣,她的暈車症狀比較明顯,如果這會兒暈車,就算她到了烤魚店,可能也吃不下去。
腦海中漫無邊際地想着,思緒也不由自主地開始放空,目不轉睛望着前方的那雙眼睛微微偏轉了方向,餘光瞥見甯照溪。
等紅綠燈的間隙,她看見那雙手指細長白皙的手輕輕地在方向盤上輕點着。車裡沒有開音樂十分安靜,也沒有開空調,隻有從窗外吹進來的微微涼意。
江聽語覺得現在的狀态十分惬意。
這些年,她在劇組并沒有刻意交過朋友,所以她在圈内算得上朋友的也隻有成缈。
她之前并沒有在意過這些事情,但是此刻她卻突然萌生了一種想在娛樂圈結交朋友的念頭。
在她踏進娛樂圈之前,其實江未吟對她還有過一個要求,隻不過沒有白紙黑字地列進過合約中。
江未吟說,娛樂圈魚龍混雜,希望她不要認識太多亂七八糟的人。
不管她說什麼,江聽語都會覺得對,這番話她也并不覺得有哪裡不對。
但她并不是很清楚什麼是亂七八糟的人,當她去問江未吟時,得到的回答也隻是“所有人”。
後來很多時候她都想問江未吟,在她心中,秦蔚藍屬不屬于亂七八糟的人。
又或者說她曾經萌生過一種如果她和秦蔚藍交好會怎樣的想法。
但最後她都無法說服自己。
她無法否認自己也是有嫉妒心的。
思及此,她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但很快,她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外露,下意識往旁邊看了一眼,見沒有打擾到對方才松了口氣。
她睜了睜眼睛看向前方,讓自己不再去想之前的事情。
倏然間,她頓了頓。
她發現,車裡副駕駛前方的位置懸挂着一個吉祥娃娃,胖乎乎的很可愛。
材質有點眼熟,很像方才衛落魚給她看過的棉花娃娃材質。
那就是一個縮小版的棉花娃娃。
原本還因為氣氛安靜而胡思亂想的江聽語思緒瞬間被吸引走了,像是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她并不覺得甯照溪是喜歡在車裡挂這種東西的人,所以她的腦海裡下意識想到的是這個棉花娃娃是别人放的,又或者說是以别人為原型。
江聽語自然不會沒有禮貌到詢問對方有關這個小型棉花娃娃的出處或是有關消息,她隻是用這種事情來打發無聊的時間。
原本幾公裡的路變得尤為漫長,江聽語反應過來是因為甯照溪的車速放的很慢,一路上,她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适,甚至她有種錯覺,按照這速度就算沒有暈車糖,她也能夠挺過這一路。
甯照溪的車速慢到讓江聽語想要問對方是不是剛考的駕照。
但兩人現在還沒有熟悉到這種程度,她隻能在心裡想想。
“笑什麼?”
江聽語原本以為車裡會沉默到直達目的地,沒想到甯照溪會出聲。
“我沒笑。”江聽語揉了揉臉頰,否認自己笑過。
甯照溪若有所思,微微側臉。
明明沒有說一句話江聽語卻莫名覺得有種壓迫感,可能是太久沒有和陌生人在狹小的空間裡交談過,所以造成了這樣的緊張感。
“我隻是想起了之前拍的戲。”江聽語沒敢說實話,随便找了個理由敷衍。
“什麼戲?”甯照溪聲音平和。
江聽語眨眼,心裡想着,不是,你真問啊?
她隻是随便找了個理由,哪裡想到對方真的會追問。
“就某部演屍體的戲。”江聽語回道。
她連叫得上名字的配角戲都說不出來,除了屍體就是背景闆,這種時候問她具體哪部戲也算是為難她了。
江聽語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
甯照溪抿唇,察覺到她情緒,低聲道:“你演技挺好的。”
“啊?”江聽語愣了下。
她下意識看了眼窗外的天,心裡面閃過巨大的問号,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人人都在誇她?
“想再聽一遍嗎?”甯照溪覺得她現在的反應有趣。那雙圓圓的眼睛,因為震驚而瞪得很大,圓溜溜的葡萄似的,紅潤的嘴唇微微張開,泛着潤澤。
甯照溪撇開眼睛,目視前方。
雖然她知道兩人的關系還沒有熟悉到這種程度,但江聽語的嘴巴比腦子轉得快,她說:“可以嗎?”
“噗嗤——”
在後座說着閉眼休息的蔣彤先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在這安靜下來的車中,尤為清晰。
江聽語臉頰瞬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