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皓汀酒店。
林叔把雲岫送到酒店門口,“小少爺,晚些我再來接您,提前或者延後,您給我打電話發短信都行。”
雲岫:“辛苦林叔。”
他跟林叔道别,轉身便看到站在酒店門口的許冬,對方正招手讓他過去。
除此之外,他還見到個意想不到的人。
“澄哥,好久不見。”
在這見到方子澄是雲岫沒有想到的事。
他的另外兩個舍友,一個方子澄經常和導師跑項目,一個程鑄加入國青隊要訓練,都是在宿舍住不了幾天的類型。
——或許這就是他跟蔣聽寒感情進展飛速的原因?
方子澄正跟一個男生走進去,沒注意這邊,循聲望來,驚訝道:“岫岫,你也是學生會的嗎?”
聯誼晚會是校學生會舉辦,各部門能來參加的人都來了,不是學生會的人要有門票才能進去,一般是内部票,數量很少。
雲岫在這個學期之前沒跟他一個宿舍,這學期見面又少,所以不知道他是學生會的成員。
“對了,”方子澄想到什麼,面向身邊的男生說道:“程鑄,這就是我們宿舍新來的舍友,你倆還沒見過。”
見他這麼說,雲岫将視線落到旁邊那個劍眉英挺、面如雕刻的男人身上。
因為程鑄是他沒看過的類型,眉眼下壓,自帶兇氣,不禁多看了兩眼。
他的行為卻被程鑄誤會了,濃黑的眉皺起,語氣挺沖道:“你好,請問你的性向是?”
第一次見面就問性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雲岫感興趣,但是看他的表情,問這話應該有别的意思。
雲岫有被冒犯到,他不是軟柿子,被人捏一下也不反抗,同樣不客氣道:“喜歡男的,有事嗎?”
程鑄由于長相兇悍,身材威猛,極少人敢這麼跟他說話,周身氣勢一滞。
正當他想說些什麼時,方子澄給了他一肘子,力道不輕,痛得他面色僵硬。
方子澄笑着打圓場,“程鑄沒有惡意,他隻是被同性纏得煩了,其實并不歧視同性戀,對吧程鑄?”
他看向程鑄的眼神充滿威脅,好像在說:我也喜歡同性,你敢歧視一個試試?
雖然程鑄較為自戀和霸道,受不了蔣聽寒的潔癖經常往外跑,但他一個月裡有幾天回宿舍住,暫時不想搞僵宿舍關系,隻好闆着一張臉道:“對。”
許冬還在身邊,酒店門口人來人往。
雲岫不是不分場合鬧脾氣的人,見對方服軟,最後隻是不鹹不淡刺了一句:“說話先過腦子,沒情商可以不說。”
程鑄氣得臉色黑沉,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到底忍住了沒說話,不然就要應證了“沒情商”的評價。
雲岫跟方子澄點了點頭,便和許冬進去了。
這事可大可小,他不追究不代表不生氣,然而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沒走兩步,又被程鑄叫住了。
方子澄以為他氣不過,還要吵架,震驚于他的氣性之大到失語。
雲岫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臭着臉,回頭道:“幹嘛?沒空跟你吵架!”
真想吵架,他可以找個蔣聽寒不在的時間,跟對方在宿舍吵個三天三夜。
程鑄抿唇,“剛才的事,抱歉。”
與衆人猜測的相反,程鑄沒有吵架的打算,他自認脾氣不好,但敢做敢當,反應過來剛才的話叫人誤會,利索道歉。
雲岫微微訝異,對他的觀感稍稍好了幾分,不過剛生完氣,他沒法像對待方子澄一樣對他。
四人進了晚會大廳後,兩兩分開。
臨分開前,雲岫聽到方子澄的小聲抱怨:“你會不會說話,害我被岫岫一起讨厭了……”
雲岫心中劃過一絲異樣,快得來不及抓住,然後心神便被大廳和人群的裝飾吸引了。
聯誼晚會面向的對象是學生,大廳風格比較活潑,彩色的氣球和絲帶是裝飾的主要部分,但看一眼桌上的蛋糕點心,就知道經費大頭花去了哪。
學生的裝扮也千奇百怪,有人穿常服,有人晚禮服,也有人cos動漫角色。
雲岫的衣服是雲鶴叫管家準備的,原本他擔心自己穿休閑西裝會引人注目,如今看來,無論穿什麼衣服都能完美融入人群。
許冬接到班長的任務,帶雲岫往外社交了一圈。
可不知道是什麼問題,跟他面對面說話的人莫名拘謹。
一個兩個說得過去,一連十幾個人都這樣,雲岫沒了社交的心思。
許冬有些沮喪,“對不起。”
當初,他認為班長說的話很有道理,對雲岫有好感,加上自以為是個社交達人,自信地接下任務,誰知事情會變成這樣。
雲岫哭笑不得,“你道什麼歉,這是我的問題,交朋友不能強求。”
恰巧說了這麼多話,滴水未進,他有點渴,準備找點吃的,幹脆讓許冬去找更熟悉的朋友玩,沒必要在他這浪費時間。
許冬拗不過他,依依不舍地離開。
為了裝下近千人,學生會把整層都包了下來,雲岫從東廳吃到西廳,從百草園吃到三味書屋,快要吃飽,想喝杯西柚紅茶溜溜縫的時候,終于聽到不認識的同學說晚會要開始了。
盡管聯誼晚會不如上流宴會那般正式,在開始時也有主席緻辭。
學生會沒有強制學生去聽,但來都來了,湊熱鬧要湊全。
雲岫抱着相同的想法,随大流溜溜達達去了名為“百草園”的主廳。
此時此刻,小幹部正在台上調試話筒設備,檢查音箱是否正常。
約莫兩分鐘後,身穿黑色西裝的蔣聽寒從容上台,男人面容冷肅,嗓音宛若淬了冰般冷寒,唯一不變的是不疾不徐的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