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
真是顔料?
青玉又陷入了迷茫。
婧月懶得跟她多說,沖青露揮揮手,讓她将人帶下去。“行了,離午膳也沒多少時間了,下去收拾一下,别讓人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了你。”
迷茫不知所措的青玉聞言一個激靈,聽懂了這一句,“奴婢明白!”
回到房裡。
青雪剛剛将飯食撤下,把内室收拾好,給婧月泡了一壺菊花茶,正在專心晾着酸梅湯,見她進來,連忙迎她坐下,欲言又止。
婧月計劃又完成了一個環節,心情很好,在桌前坐下後,摸摸還溫熱的酸梅湯,直接幹了一大碗。
爽。
青雪看了看她,又去看看門口的慶安。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見青露不見蹤影,跟着回來的慶安又面容沉肅,一時不敢吭聲。
“沒事兒,忙你們的去吧。”
喝完一碗酸梅湯,見氣氛沉悶,站在旁邊都不敢出聲,婧月連忙揮手讓他們散了,自己起身到榻上癱平,“我看會話本,青露來了讓她先去淨手,多洗幾遍,最好把衣服也換了,然後來見我。”
“是。”
青雪不明所以,擔憂看她一眼,順從退了出去。
看了幾頁,青露急匆匆進了房,身上衣服已經重新換過,衣袖邊還帶着水迹。此時小臉緊繃着,面色難看極了。
“小主。”她向婧月福身一禮。
婧月放下手裡的話本看她一眼,忍不住笑起來,“看把我們青露姐姐曬的,快坐下喝碗酸梅湯緩緩。”
青雪跟着進來,聞言果真給她倒了一碗酸梅湯。
青露:“……”
“小主!這會兒了您怎麼還有心情拿我說笑。”
她氣得喝不下酸梅湯,在婧月面前團團轉,“您怎麼就這樣放過她了?還真讓她把顔料拿走,萬一有什麼壞心思……”
“好啦好啦,不會有事的。”
婧月慢悠悠哄她,“你沒見我給的是哪隻顔料罐?”
嗯?
青露一愣,心思一轉,擡頭往旁邊的多寶架上看去。
“咦?”
“對。”
婧月俏皮沖她眨眼。
青露恍悟,瞬間恢複了鎮定,臉上顯出笑意,“小主您前些天換罐子,原是早就知道……”
“也不算是。”
“我隻是聽了些風聲,并不确定,所以才讓你盯牢了庫房。準備這個也不過是以防萬一,不想真能用上。”
婧月坐起身,憂愁地托腮歎氣,“沒想到她真會做這種事。”
“您别為了這種人傷懷。”青露上前一步,手法輕柔地攏起她的長發,為她按摩,口中勸慰着,“想想可真驚險,若不是小主您有所提防,早做準備,就真讓她得手了。也不知那些人要您的顔料究竟做什麼,怡才人平日裡不聲不響的,竟是這種人。”
“究竟是誰做的很快就清楚了,我不擔心,”婧月反手拍拍青露的手臂,又沖着青雪笑起來,“反正,還有你們陪我呢。”
“是。”
青雪也靠了過來,殷勤替她捶腿,“奴婢會一直陪着小主的。”
“不對……”按着按着,青露忽然回過神來,認真看她,“所以您先前說的,顔料罐比香料罐密封更好,材質更利于保存的話都是哄奴婢的?”
“……”婧月突然哽住。
…………
另一邊,青玉抱着懷裡的顔料罐,忐忑不安站在角落裡等着,等待雨兒的同時,她還在心裡反複琢磨着婧月的話,猜不透具體含義。
“青玉姐姐?”
忽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今日驚吓過多的青玉身體一抖,好懸沒把罐子又摔一次。轉身看去,見是一個陌生的小宮女,她警惕地後退一步,将手裡的罐子藏了藏。
“你是誰?”
小宮女向她一福身,态度恭恭敬敬,“回姐姐的話,我是渡月軒的彩兒。今日雨兒姐姐說,她和青玉姐姐有約,但她在小主身邊伺候着脫不開身,便要我幫忙來取。”
“真的?”青玉狐疑的上下打量她一眼,找不出話裡的破綻,遲疑片刻,最終将罐子往她懷裡一推,“那你就拿去吧,讓雨兒别忘了答應我的事。”
“是,我一定轉告。”自稱彩兒的宮女又福身一禮,帶着罐子匆匆離去了。
青玉站在原地看着她離去,糾結半晌,不知道自己做對了沒有,跺了跺腳,滿懷忐忑地回去見了婧月,将見面的情況詳細禀報。
婧月聽她說完,隻點點頭,“我知道了,下去吧。”
就這?
就行了?
緊張出一身冷汗的青玉見她這般輕描淡寫,心裡更加愕然,遲疑着不知該不該走,又害怕拖延着更惹怒婧月,磨蹭一會兒,在青雪青露冷然注視下慢吞吞退了出去。
看着她離去,房門從外面關上,青雪冷冷作出評價,“愚蠢。”
“愚蠢而不自知,自尋死路。”青露做補充。
“非常精準。”
婧月又捧起一碗酸梅湯,對她們的評價表示贊同。
帶着顔料罐離去的彩兒卻沒有回渡月軒,抱着罐子急匆匆轉了幾個彎,俯身又進了一處角落,聲音低微,“……姐姐,顔料罐取來了。”
“可有人注意到?”
“沒有,我來時注意着的。”
“那就好,你稍等片刻。”
“姐姐請快些,我怕雨兒生疑。”
“放心。”
“咳咳,這什麼呀,這麼嗆?”
“好濃的味,不過确實是顔料啊。”
“那就沒錯了。”
“姐姐快些吧。”
“别急别急。”
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不多時,彩兒又急匆匆帶着顔料罐跑出來,回到了方才那處角落,雨兒正站着,焦急地四處張望。
“雨兒姐姐。”
雨兒被吓了一跳,轉身狐疑看她,“你是?”
她恭恭敬敬一福身,笑着解釋道:“我是昭陽宮的彩兒,今日青玉姐姐說她與姐姐有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