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是直到這局比賽打到了八分技術暫停,也沒能成功破發。
山形隼人在一次次接球中已經出了一身汗,對面發來的每一球都讓他分辨不出會去往哪個方向去,就算看到球路,也不知道接住又會有什麼後果。
有一球他明明已經看到路線準備去接了,下一刻球突然開始劇烈晃動,然後掉在他面前滾了滾,不動了,一點剩下的旋轉或者更多的滾動都沒有,跟原本就立在那沒動過似的。
全場都盯着那個球,有人還忍不住催促了幾聲,然而球依然紋絲不動,像是被牧野鶴操控了一樣。
還有一球明明被他接住了,卻啪地一下從他手臂上随便彈到地上滾走了,那痛感就像是被一個小孩拿巴掌抽了一下,不怎麼痛,卻也讓人完全無法和球沒被接住前那的破風聲聯系在一起。
這麼響的聲音,怎麼可能、怎麼能就這點力道啊!這是欺詐!
“因為鶴說過他是陰暗地雷男,所以發球像踩地雷一樣比較有随機性也很合理。”
牛島若利翻出了牧野鶴的語錄,試圖給山形隼人解釋,但是山形隼人隻覺得不能理解。
地雷男是什麼玩意兒?跟打球又有什麼關系?這到底合理在哪?
更讓他不能理解的是——
“一分也沒得的人是我們,為什麼那家夥已經累的直接睡了?人可以這麼快就從運動狀态進入睡眠嗎?這也是正常的嗎?”
球網這邊山形隼人在懷疑人生,球網那邊五色工和濑見英太也出了一身汗,正着急地圍在躺地上的牧野鶴身邊試圖把人叫醒,然而牧野鶴跟斷電了一樣,眼睛一閉就這麼安詳地去了。
媽媽,全神貫注發球好爽,但是也好累啊,下半場再這麼打,您的兒子就要死掉啦。
球網兩邊跟演小品似的,還是濑見英太看鹫匠監督的臉色越來越黑,瘋狂搖晃牧野鶴,硬是把人搖醒拉起來,站回了發球點。
比賽就這樣又繼續下去了。
可能是因為還沒清醒,牧野鶴發球質量有點下降,這輪終于被破發,山形隼人一個撲救勉強墊起了這個球,天童覺充當二傳給牛島若利托了一個标準的球。
牛島若利往前助跑,一躍而起,健壯的身軀遮擋了頂光,他左手帶着巨大力道抽在排球上,讓球都變形了,帶着和空氣摩擦産生的熱氣直接砸進了對面場内。
“哔——”
“比分1:8”
場上傳來了此起彼伏松口氣的聲音,不是他們不支持牧野鶴,實在是牧野鶴的發球太具有壓迫感,像是暴雨一樣劈頭蓋臉地往對場砸,又完全讓人猜不出這球會往哪去,眼睛都快看花了。
可是在看比賽的人也無一例外地知道了一件事。
——隻要看着牧野鶴站在發球線跳起的背影,誰都知道勝利女神會為誰傾倒。
“啪!”
“一觸!”
“嘭!”
“機會球!”
“don’t mind don’t mind”
“注意探頭!”
在牧野鶴被破發後,比賽終于進入到正常的流程,而三年級正選隊伍有着足夠多的賽場經驗,面對配合還不太默契的新生(濑見:?),很快把比分追回。
但是牧野鶴也不隻是擅長發球,他更擅長悄無聲息地等待時機,等待獵物露出破綻。
于是他收斂了自己的存在感——他很擅長這個——讓自己變成了遊離在球場上的幽靈,那雙赤紅的眼睛在暗處盯緊了對手動向。
“哔——”
“比分13:14”
五色工一記直線球被山形隼人墊起,牛島若利直接扣向後場,卻被突然出現在那的牧野鶴接住做了個完美的一傳。
“前輩!我來!”
濑見英太在網前做出背飛動作,看到五色工高高跳起,忽然手一撥來了個二傳進攻,山形隼人慢了半拍,沒能救到這一球。
“哔——”
“比分14:14”
“nice!”
五色工落地後跑去跟濑見英太擊了個掌,眼看又要跑來和牧野鶴來一下,牧野鶴連忙用眼神制止了五色,默默縮回角落。
補藥過來啊……陽光開朗小男孩會把我曬死的……
這球剛拉平比分,下一球五色工就被天童覺攔在網前。
天童覺掐着腰,食指中指比了個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牧野鶴。
應該是我會盯着你的意思吧……牧野鶴沒有在意。盯就盯吧,攔不到球,盯着又有什麼用呢?
但是……被盯着……好恐怖……
他手勢一變,打了個高吊球。
……
“哔——”
“比分18:17”
“打手出界!”
“比分18:18”
場上比分逐漸變成了拉鋸戰,兩邊重炮互相對轟,普普通通的3v3卻打得像是比賽一樣。
牛島若利一擊打穿後場,牧野鶴就回敬一發壓線球,五色工被天童覺攔下一發直線球,牧野鶴也攔死了牛島若利的二次進攻。
兩人好像眼裡隻有彼此一樣,每一球都對着對方的位置打去,知道的明白這是逼迫對方攻手一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互相喂球。
五色工和山形隼人滿場打滾接球,地闆都要被他們魚躍擦得幹幹淨淨,天童覺看着沉浸式喂球的兩人,活動了一下因為攔網有些發麻的手指。
一球畢,天童覺再次回到網前。看着氣喘籲籲的牧野鶴,他擺好姿勢。剛剛那球已經擦到手掌了,下一球、下一球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