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野鶴來到白鳥澤之前,排球訓練是熱血沸騰,朝氣蓬勃,激情澎湃的。
在他來排球部并且成為了正選後,排球訓練是熱血沸騰、朝氣蓬勃、激情澎湃……并心驚肉跳的。
心驚肉跳的原因不是每個人都要學會面對牧野鶴那強勁的發球,不是在網前扣球卻會突然發現牧野鶴如幽靈一樣在陰暗地盯梢,更不是牧野鶴那過于老練的走位和總能找到防守薄弱或者視線死角的地方攔網扣球的奇怪直覺,而是……
“啪!”
“咚!”
第一道聲音是球落地的聲音,第二道聲音是牧野鶴倒地的聲音。
在一邊大平獅音熟門熟路地把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安詳地死在地上的牧野鶴拖到了一旁,半小時後牧野鶴醒了過來,雙眼放空癱倒在椅子上,又一次進入了節能模式。
“太平……天堂nia?”
“沒有哦,大家還在人間訓練呢。”
大平獅音下意識回應了一句,不願回憶自己是怎麼變成對這種情況這麼熟練的。
牧野鶴正式作為正選隊員開始訓練的第一天,前面的接發球練習都沒有什麼異常,雖然他話有點少,人有點自閉,但是訓練都完成的很好,每一球都投入了百分百的精力。
幫山形隼人訓練接球的時候,還能自如地控制力道和方向,讓山形隼人逐漸熟悉他的發球,盡管山形隼人連他節能狀态發揮60%力度下發的球也接的咬牙切齒,但也是有在成長,現在已經可以看清球路了。
問題主要出在對抗上面。
為了訓練思維和培養默契,排球部會組織混合人員訓練,讓隊員熟悉走位、戰術、配合等等。
參與傳球和進攻的牧野鶴不算亮眼,他隻是不停在球場上遊走,有球就傳,過網就攔,在對面牛島若利重炮一擊下,他和川西太一默契十足,同時起跳擋住這一擊,拿下最後一分。
然後結束哨聲一響,咚,人兩眼一閉倒下。
呼啦啦一群人趕緊去看是什麼情況,牛島若利熟能生巧,手指放在牧野鶴鼻子下面探了探,确認呼吸平穩後做出結論。
“隻是睡着了。”
他簡單作出了解說,大意是以前牧野鶴就這樣了,現在好了很多,小時候墊五個球就睡,現在已經能打一局25分的比賽了。
聽完後,大家心裡莫名出現了一個病弱内向又脆弱的小孩為了打排球不斷努力,無奈被身體拖累的可憐形象。
——小可憐形象在牧野鶴一記大力扣球,直接從川西太一耳邊擦過,完全變形地砸在了邊線上,又猛地彈飛到牆上時碎了一半。
這樣的發球,哪怕有cd(技能冷卻時間)也絕對夠用了啊……!不當關鍵發球員,上場當關鍵局球員也穩妥。
仔細算算,目前隊裡對練能攔下牧野鶴扣球的,居然還是隻有天童覺一根獨苗苗。
這也意味着,隻要牧野鶴上場,其他學校的隊伍裡能攔下牧野鶴發球的人也屈指可數。
于是對牧野鶴的小可憐濾鏡又被安了回去。
衆人目光憐愛:睡吧睡吧,看這孩子,睡的可真香,隻能打一局又算什麼,我們二三年級可還沒退部呢,孩子睡夠了說不定發揮更穩定。
在那以後,沒被安排上場的人多了一個任務:負責在比賽結束後把睡着的牧野鶴帶下場。
大平獅音拍了拍牧野鶴的頭,這個學弟哪裡都好,但是這個随時随地昏睡的毛病卻實在讓放不下心,不過打完球倒頭就睡,嬰兒般的睡眠也讓人挺羨慕的。
牧野鶴睡覺很安靜,呼吸微弱但是平穩。當他閉上眼睛時,配上柔順的白發,看起來就是一個長相精緻的少年。
些許發絲因為姿勢落在他臉頰邊,和有些蒼白的膚色一起,錯眼看去還有些分辨不出發絲落在了哪裡,有種既溫順又脆弱的模樣。
但是當他睜開眼睛,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明明不是暗沉的顔色,當被他注視着的時候,那雙紅眼睛總是給人一種割裂的非人感,好像自己是被他盯緊的獵物,又好像他看見的不是人類,而是其他的,比如說某種……收藏品。
“烏鴉習性就是這樣!”
面對朋友的疑問,睡了一覺恢複了一些精力的名為鶴的少年難得有了精神,說話也流暢不少,第一時間是為自己辯解,卻理直氣壯說出自己有着烏鴉一般的習性。
“看見亮閃閃的、讓人喜愛的東西,就是要盯緊了,才能表達出這份重視。”
他說的難得坦蕩,好似沒有夾雜什麼心思,隻是純粹的欣賞,天童覺卻挑了挑眉,品出一番深意:
意思是大家都是被學弟所喜愛的嗎?畢竟鶴的那雙眼睛可是一直、一直在注視着正選的每、一、個、人呢~
天童有了意外發現:學弟原來是這種愛你在心口難開的傲嬌類型嗎?不過喜歡卻不表達出來,還總是這麼兇地盯着别人,是會被人誤會的呀。
從川西太一、大平獅音,到濑見英太、山形隼人、五色工乃至白布賢二郎,都表達過類似于:我是不是被讨厭了的擔憂或者疑問。
白布更是難得暴躁:
“他是對我的托球有意見嗎?!如果有意見完全可以說出來,而不是扣完球後在一旁用那種眼神盯着我看!”
也不是沒人想直接去問,可是牧野鶴清醒的時間真的不多,白鳥澤的訓練安排又緊湊,拖來拖去就忘了。
天童覺樂滋滋地想:結果tori醬不僅不讨厭大家,反而非常喜歡大家呢,我就說tori醬是個好孩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