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濑見英太直接叫他名字,牧野鶴也毫不客氣,直接以偏概全,籠統地認為所有人都可以這麼直接稱呼了。
事實上在他前世生活的地方沒什麼前後輩的稱呼禮儀,所以這一世,牧野鶴在和人交往上也有着和日本社會規則截然不同的習慣,導緻在很多人眼裡帶着一種天然的冒犯。
但是不重要的人他不關心,重要的人也不會介意這種事,所以牧野鶴就繼續這麼我行我素地生活了。
也因為一直被身邊人這麼縱容着,牧野鶴身上總有種被寵愛的末子感。
牧野鶴又動了動,讓自己的下巴好受一點,方便說話。
“簡單來說,小若的力量和體能是最強的,相比之下速度技巧都要遜色一些,所以給他的球滞空要更久,給他足夠的反應時間,當然如果他提前起跳,快球就夠了。”
“工的力量還有所欠缺,他偏向技巧性的扣球,加上跳躍的高度,給他死角的快球能讓他的扣球更加沒法被阻擋。”
“覺……雖然力量體力速度跳躍都有點松弛,但他的頭腦和技術又彌補了這些,所以給球适合給到他最舒适也選擇最多的位置,讓他自行決定就行。”
“獅音技術頭腦都不差,扣球風格是快速重擊,那麼配合他的速度給出球更能發揮他的長處。”
“太一懂得按照自己的情況去做出判斷,體能也足夠支撐頭腦冒出的想法,及時做出反應,給球的話類似天童,傳到最舒适位置。”
牧野鶴把攻手挨個點過去,順便總結了一下之前觀察到的多餘動作和改進的針對性訓練方法,等他說完,場上又沉默了。
“……tori說錯什麼了嗎?”
牧野鶴難得有些忐忑,到現在為止也隻有幾個人知道和聽他說過他的人類觀察日記。
小若,小征,小玲還有鍛治,也是因為這個,鍛治才一直有問他高中去哪,并給他發出了白鳥澤特招的邀請。
人類好像不喜歡被過度分析,但是這是他們主動詢問的,不能算在tori的頭上吧?
牧野鶴給自己找了理由開脫,手卻繞到後面攥緊了衣角,身體又往後縮。
“不,隻是沒想到,原來覺說的沒錯,我們一直都在被學弟認真地注視着啊。”
從震撼中反應過來,濑見英太安撫地朝牧野鶴笑了笑,讓他不用這麼緊張,畢竟牛島若利隻能擋住他一半的身體。
“真是,哈哈哈哈,原來我還有這麼多進步空間啊!”
大平獅音抓了抓腦袋,也笑了出來。
“要是按照這個計劃去練習,那完全想象不出來我會變得有多強!王牌舍我其誰!”
五色工燃起來了,眼裡像是有火苗在燒。
白布賢二郎卻起身上前,注視着牛島若利身後少年露出的那雙眼睛。
“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緊張什麼,你剛才說的都很有道理,這些方法确實能讓白鳥澤更加強大。”
“不過……你再不松手的話,牛島學長要先被勒死了。”
牧野鶴這才發現自己抓住的衣角是牛島若利的,連忙撒手,牛島若利卻正色,低頭看着身邊的牧野鶴。
昔日的幼鳥已經逐漸羽翼豐滿,盡管還有所顧慮,卻也從不畏懼疾風暴雨。
他隻是有一顆通透又敏感的心髒,看見的東西和其他人不一樣,所以要比别人花多一點時間去習慣那些他人習以為常的東西。
“哪怕被勒住也無妨,到那時,我會打破一切禁锢,撕開就不會困住我了。”
川西太一有疑問:
“為什麼要撕衣服?”
牛島若利認真回答:
“球網也一樣撕。”
“不不不,這個不能撕吧?”
“那就撕碎防禦,無論如何,我會把球打過去。”
天童覺大爆笑。
“若利君?這種時候真的要在撕碎什麼東西上面這麼較真嗎?”
牧野鶴卻熱淚盈眶。
“tori果然最喜歡小若了!撕的好!”
白布賢二郎都忍不住扶額。
“你居然還真吃這一套啊?你是三歲小孩嗎?!”
忽然白布賢二郎從無語中回過神,想起自己要問什麼。
“不對,我也有事要問你——你為什麼總是盯着我傳球,是對我的傳球有什麼不滿嗎?”
他伸手想要晃牧野鶴,牧野鶴卻理解錯誤,茫然了一下後伸手和他交握,還搖了搖,結果兩人莫名其妙變成了友好握手。
“怎麼了?什麼眼神?”
牧野鶴握着手回想了一下這段時間的訓練,眨了眨眼。
“tori沒有讨厭賢二郎,隻是賢二郎托球的時候好像閃閃發光,那種強烈的情感傳遞,讓tori被吸引了,所以就忍不住看久了一點……”
後知後覺他的視線可能對人造成了困擾,牧野鶴立馬眉毛下撇,可憐地低下頭對手指,用上目線注視着白布賢二郎。
“賢二郎……對不起啊……”
被這種楚楚可憐的視線盯着,還是個比他高了将近二十厘米的大個子從下往上盯着,白布賢二郎不适地後退幾步,嘴角都有些抽筋。
“……你在委屈?”
“tori是在撒嬌啦?”
牧野鶴:盯——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tori在撒嬌,賢二郎沒有什麼話要說嗎?比如好乖好乖摸摸頭?”
“那是對狗才會說的吧!”
牧野鶴:盯——
“tori是鳥噢?”
白布咬牙握拳。
“可惡!你居然是這種設定的笨蛋嗎?!”
“tori不是笨蛋噢?”
“所以到底為什麼要用疑問句啊!”
“小白是可以理解我的人呢!”
“這個稱呼又是怎麼回事啊?我做什麼就理解你了?!說起來開學就想問了,你對牛島學長的稱呼也随意過頭了吧!”
“tori和小若是超級好的朋友,所以才這麼叫的啦,小白不要嫉妒噢,摸摸頭。”
“到底誰會嫉妒啊!!!!還有别摸我頭!!”
這裡吵吵鬧鬧,三年級的在一邊笑容滿面,天童覺順手撈過五色工和川西太一,也開始揉搓他們的腦袋。
手感不錯。
“賢二郎,搞不定鶴這種類型呢。”
“是呢,看樣子被吃定了呢。”
白布忙裡偷閑地反駁。
“才沒有啊!前輩别在那跟這個天然笨蛋一樣亂說話!”
“nice吐槽,賢二郎。”
“所以鶴雖然看起來是草食系,實際上是肉食系?”
“?他不是地雷系嗎?”
“我記得鶴不是雜食性動物嗎?”
“嗯?”
“嗯?”
等白布賢二郎終于冷靜下來,悲哀地發現一個事實。
不隻是前輩,這個後輩,他也完全搞不定啊。
“沒關系沒關系,賢二郎已經很努力了噢~”
天童覺啪啪啪地拍着白布賢二郎的肩膀,好心安慰。
“話說回來,工的煩惱暫時沒法解決,鶴的煩惱是不是容易點。”
不知道誰回憶起被遺忘了很久的話題,牧野鶴卻恹恹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