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算好事還是壞事啊。”桃崎有些犯難地蹙起眉頭。

“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嗎！橫行霸道的獨色幫消失了。”紀田正臣說。

“這當然好，但是有無辜的人受傷了吧。”桃崎歎了口氣。

“你……還真是個好人啊。”紀田正臣轉頭盯着桃崎看了許久。

“什麼話？我難道還能是個壞人嗎？”桃崎有些生氣了。

兩人聊了半天結果還在原地站着，桃崎無奈地說：“你就不能往前走一步嗎？”他都往前走了好幾步了，但紀田正臣沒動他也隻好停下來。

“要麼改天我再來找你，今天也很晚了，我要先回去了。”紀田正臣雙手踹進兜裡，轉身邁步打算往外走。

“明天我就出院了。”桃崎擡頭看向天空，東京的天空連顆星星都沒有，不像宮城的鄉下星光璀璨，緩緩呼了口氣桃崎下定決心，“我決定還是要告訴他，得跟他好好道歉才行。”

紀田正臣挺住腳步，背着身問：“你不怕被他責怪嗎？”

“他不會。”關于這點桃崎很确定，阿若會失落甚至會難過，但絕對不會責怪他。

“其實都是我自己猶猶豫豫在責怪自己。”桃崎笑笑，“你也早點放過自己比較好，想太多沒有好處。”

桃崎揮揮手轉身朝醫院裡走去，回到病房他坐在床邊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盯着電話号碼看了許久還是沒按下撥通鍵，已經做好的心理建設非常輕易地就崩塌了。

現在已經很晚了，要麼還是明天再打電話嗎？這麼重要的事打電話說不清楚，要麼還是過幾天親自去一趟當面說吧？還沒跟爸媽說呢，等确定下來再說也不遲吧？

不行不行，今天不打這個電話肯定會一直拖到沒辦法拖下去的時候。

一咬牙一閉眼，桃崎按下通話鍵，然後直接将手機扔到了床上，拿過一旁的枕頭抱住。随着嘟嘟嘟的接通聲，桃崎不停蹂躏着抱枕，想着趁現在把電話挂斷也不遲。

“青實。”

電話接通了。

聽到他的聲音桃崎突然松了口氣，開口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跟你這兩天不回消息有關？”

“算是吧。”桃崎抱着枕頭趴在床上遲疑地說，“事情有些複雜，跟我看見的怪物有關。”

隐去了失去意識、住院等危險，桃崎将他遇到五條悟的事情告訴了牛島若利。

“所以我可能……去不了白鳥澤了。”桃崎的語氣瞬間低落下來。

“這不是壞事。”牛島若利說。

“你就不傷心！不難過嗎！”牛島若利平淡的反應反而讓桃崎炸毛了。

“排球以後再一起打就好了。”牛島若利說，“遇到能幫助你的人自然是好事，在那邊你也不是一個人了。”

沒聽到桃崎的回話倒是聽到了抽噎聲，他是哭了嗎？牛島若利僵了，他說了什麼會讓他傷心的話嗎？想了半天牛島若利都覺得自己說的話很正常。

“但是要跟鹭匠教練好好道歉。”牛島若利說。

被幼馴染感動哭了的桃崎青實徹底放松了下來，他說：“我知道，我會盡快去趟白鳥澤的。”

“大學一定要一起打排球。”桃崎青實堅定地說。

“高中有排球部嗎？”牛島若利問。

“沒有，五條老師說我可以自己建。”桃崎青實在床上翻了個身望着天花闆說，“我會努力三年裡出線一次的。”

“加油。”

“說的你一定每次都能出線一樣。”桃崎不滿地說道，“宮城就沒有能威脅到白鳥澤的學校嗎？”

“沒有。”牛島若利說。

這不是傲慢，而是基于客觀事實的誠懇。不過阿若的話不是了解他性格的人肯定會誤讀，桃崎都能想象得到宮城其他學校的人有多讨厭他了。

“不過你比起我應該更想遇到一林前輩吧。”桃崎想起二年級他們和白鳥澤對上的情景，他們赢了最主要的功勞就是一林前輩防住了阿若。

一林清正排球部的上上任部長，身高一米九的全國級副攻。

“今年IH他們學校沒有出線。”牛島若利說。

“畢竟他得花時間整頓排球部。”桃崎說。拒絕了強校的邀請，一林清正去了一林高中。如校名所示，一林高中是他爺爺創辦的學校。桃崎不清楚一林排球部在大阪的水平，隻知道他們棒球部很強。

桃崎開玩笑說：“說不定前輩現在在挖棒球部的牆角呢。”

“為什麼是棒球部？”

“他們棒球部很強，經常進甲子園。”

“你還看甲子園嗎？”

“我同桌是棒球部的。”桃崎解釋道，“他被一林邀請了，跟我科普了很多。”

聊着聊着聊到新年，沒聊兩句又聊到了春高，聊來聊去兩個人的話題總是繞不開排球。直到桃崎不小心暴露自己現在在醫院。發小受傷結果瞞着自己，牛島若利直接低氣壓了。

“我已經完全好了，有醫生用咒術治療過，隻是不好解釋在醫院裝病而已。”桃崎趕忙開口解釋道。

雖然之前他想用車禍的借口糊弄過去，但牛島若利還是發現他是因為咒靈受的傷。那個世界比他想象的還要危險，但作為普通人他無法提出什麼建議。青實又是報喜不報憂的性格，很多事要不是他自己發現青實根本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