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雁識回頭,“嗯?”
“世子問了我兩次,願不願意嫁。”薛猶目光灼灼,“可我從未問過世子,世子願不願意娶。”
即便薛猶是個傻子,也斷然不會相信,那日上朝蕭雁識向皇帝求職賜婚盡然是真的。
朝臣那樣的多,不過一日便傳出十多種蕭世子當堂求娶的現場版本。
薛猶一一都聽過了,他反複琢磨,可還是不覺得哪一種是真正發生過的。
這個問題他糾結了很久,今日猛地問出來,心中反倒輕松了許多。
隻是他怎麼也沒想到。
蕭雁識的回答那樣簡單粗暴。
在薛猶仍在忐忑時,蕭雁識猛地揪住薛猶的衣襟,将人一把按在門上,狠狠吻了上去。
“唔……”
“……你說,我願意麼?”
“……”
*
謝開霁在溫泉池子旁邊轉了七七四十九圈,才見二人一前一後出來。
看到蕭雁識的第一眼,他眼皮子一跳。
什麼情況?!
蕭雁識面皮比城牆厚的人,嘴唇破了皮?
誰幹的!
罪魁禍首顯而易見,但等謝開霁的目光落到薛猶身上時,他眼皮子都快抽筋了。
蕭雁識這麼浪的嗎!将人衣襟扯爛了不說,還将人啃得嘴唇猶在冒血珠子。
忒殘暴了些!
謝開霁的眼神瞟了又瞟,蕭雁識忍不住蹙眉,一邊擋住謝開霁的視線,一邊走過來,擡腳就踹。
謝開霁險險躲過,“嘿,你怎麼又踹我?!薛三公子都在呢,不給我留點面子?”
蕭雁識冷哼一聲,拽着人就往外走。
謝開霁頓時不滿,“看都不讓人多看一眼,而且将客人晾在一邊,着實不懂事。”
話音剛落,便見蕭雁識伸手,謝開霁本能一躲,孰料對方隻是虛晃一槍,氣得他直咬牙,“蕭二,你太過分了!”
“這就過分了?”蕭雁識睨了他一眼,“連聲招呼都不打,你就将人請來莊子上,那時你怎麼不說自己過分?”
這就是秋後算賬了。
謝開霁知道自己這一次做的有些不大地道,方才還咋咋呼呼不滿,這會兒又心虛悔過道,“我腦子一抽,被銀子迷了眼,你就饒過我這一次,好麼?”
蕭雁識吃軟不吃硬,謝開霁了解至極。
果然,蕭雁識緩了神色,在謝開霁肩頭拍了一把,“這次我就既往不咎,你繼續依着你的計劃與他合作,隻是你應當也知道……這外來的東西時興也就那麼一兩年,時間久了總有旁人也琢磨出來,而且甚至比你的要更好。”
“到時候,及時抽身,莫被這東西纏進去……”
“我知。”謝開霁正經神色,“緊俏的東西多了就不值錢了,你且放心,見勢不妙我便會與薛猶一道穩穩抽身,倒是出貨那邊,我和你借個人。”
“蕭躍?”蕭雁識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嗯。”謝開霁滿臉興奮,“蕭躍這厮手底下管着的都是聰明人,他一出手,我這邊就輕松多了,到時候有心人就是想順藤摸瓜,也找不到我這邊……”
蕭雁識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忍不住扶額,“你這多年也不像缺錢花的樣子,怎麼财迷得緊,跟恨不得鑽進錢眼裡似的!”
“害,你不懂,錢色二字,唯有‘錢’字最令人安心。”謝開霁晃着腦袋,“你現在一副錢财乃身外物的模樣,說不準哪日就靠我接濟呢!”
蕭雁識聽了也隻當玩笑,并不在意。
二人又聊了兩句,蕭雁識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問,“我從北疆回來不久,有一事不太清楚,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什麼?”謝開霁支起耳朵。
“曲泾川。”蕭雁識微微蹙眉,無論是那日在朝堂上幾個朝臣言辭激烈,還是方才薛猶提及的軍器和神秘人委托,這兩件事串起郭攸、梁言、柳之儒、蘇三試,還有薛猶……
蕭雁識像是在迷霧中追着一道忽近忽遠的聲音,明知不可接近,但不知不覺的就一腳踩了進去。
“你問這個作甚麼?”謝開霁眉頭緊蹙,“曲泾川如今就是一團亂麻,你一個守疆大将,管這些作甚麼?!”
謝開霁的反應也很耐人尋味,蕭雁識愈發好奇,“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内情?”
“蕭二!”謝開霁一把攬住蕭雁識的肩膀,“聽兄弟一句勸,曲泾川的事情莫要再問,這裡邊水深得很,你一個帶兵打仗的将軍,還管不到這裡頭。”
“……好,我聽你的,不問。”蕭雁識從善如流,謝開霁反倒不太信任地盯着他,“當真?”自家兄弟這德行他不是不知道。
痛快的時候多半有個。
但蕭雁識又點頭,“我不騙你。”
謝開霁目光逼人,“但願。”
蕭雁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