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蕭雁識懶得看他。
二人帶了弓箭,又往靴子裡塞了匕首,蕭雁識最後又不忘帶了水壺。
謝開霁見了,道,“拿水作甚麼,一會兒的工夫就出來了。”
“這裡頭是酒,”蕭雁識自顧自塞好,“裡頭也不知什麼情況,若是不慎劃道口子,最好還是清洗下傷口,有備無患嘛!”
“也是,”謝開霁點頭。
二人再沒有停留,一前一後往裡邊走去。
蕭雁識在北疆待了八年,多是在戰場上厮殺,獵殺動物比起謝開霁來難免遜色些。
謝開霁射殺獵物隻選不會損傷毛皮完整度的地方,但蕭雁識習慣了一擊斃命,接連兩箭下去,鮮血迸濺,雪白的狐狸毛皮染紅大片。
謝開霁痛心不已,“蕭二,你快住手罷,再這麼下去,天黑我都找不到一張完整的毛皮……”
蕭雁識讪讪,拔了箭擦幹淨,看着地上血污了的死狐狸,“那這個怎麼辦?”
“挖個坑埋了罷,免得招來什麼大東西。”謝開霁刨了兩下,有些頭疼,“要不還是扔到灌木叢裡,想來應當也沒什麼要命的東西。”
蕭雁識卻搖頭,“以防萬一還是埋了罷。”
“好吧,”謝開霁不無不可,隻是刨了幾下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歇罷,這一路走過來光是開路就廢了大半力氣。”
“渴了?”蕭雁識扔給他酒壺,“你先休息一二,我去找些野果子,等會兒再獵隻好的我們就下山。”
“嗯。”謝開霁灌了口酒。
蕭雁識走得不遠,方才一路走來,樹林中偶有野果,他記得地方,便索性循着記憶找過去。
江陵地勢低,氣候熱,而這青峰山也不知什麼緣故,雖是冬日,但林木尚且蔥蔥,樹的品類蕭雁識不知,一路尋過去隐約還能聽見水聲。
他撥開灌木,艱難擡腳進去,眼前陡然一片開闊。
霧霧渺渺的水汽蒸騰而上,借由厚厚的密林遮擋,竟叫人難以發現這裡有一大片溫泉。
蕭雁識走進去,撲面而來便是潮熱的水汽。
怪不得四周林木還長得蔥綠,這青峰山連雪都少見得很。
他記下溫泉的位置,轉身就要離開,卻在這時,目光忽然觸及不遠處的岸邊。
一串痕迹異常醒目。
是虎掌留下的痕迹。
旁邊還有帶血的皮毛。
蕭雁識心尖一跳,這青峰山原來真的有老虎!
不作他想,蕭雁識轉身就往來路跑,謝開霁還在那裡。
但願老天眷顧,隻求他是虛驚一場,萬不能叫那老虎嗅到謝開霁的位置。
蕭雁識一路疾行,奈何枝杈繁多,冷不防臉上劃了一道口子,但他顧不上這些,依舊快速往謝開霁的方向趕去。
隻是不知是老天偏要與他作對還是怎麼的,就在蕭雁識即将趕到之際,忽聞一聲長嘯。
蕭雁識心髒猛地一落,腳下更快,謝開霁你可不能有事!
*
過了正午,薛猶牽了匹馬一路疾行到謝開霁的莊子上。
還未走近,就見三五個夥夫往外走,他瞥了眼并不在意。
隻是擡腳才過門檻,莊子上的管事就迎過來,“薛公子過來了……”
“嗯,我來尋郡王和……世子。”薛猶眸子晶亮,提及蕭雁識時是一閃而過的溫柔。
管事卻搖了搖頭,“卻是不巧了,晌午前主子和世子一起進了山,聽說要獵些野物,瞧着沒個半天是回不來……噢,小的還忘了,方才主子發了号信,應當是叫人進山去撿獵物,小的便遣了幾個人,這才出去……”
薛猶卻蹙眉,“進山?”
“嗯,前日主子和世子也去了一趟,隻是沒獵到什麼東西,這不,今日興沖沖的就又去了。”
“青峰山……”薛猶忽然憶起今早手下人送來的消息。
“這是往虎口裡送食麼!”薛猶轉身就走。
管事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一見人急急往外走,下意識就要跟上,卻聽見薛猶冷冷命令道,“帶上莊子上所有能用的人,進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