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晞白表情很淡，調整姿勢讓她靠得舒服些，“這很難猜嗎？你遊泳那麼慢，一看就沒經驗。”

“我隻是很久沒遊了。”

徐晞白沒興趣和她争論這個問題，“還有沒有力氣？”

溫霓蠕動一下，全身上下哪哪都酸。

看來下水救人這事，真不是誰都能幹的。水下托着一個人和自己遊，完全是兩碼事。

她不禁想，當年救她的那個少年，上岸後是不是也這樣筋疲力盡？可他還有力氣給自己做心髒按壓和人工呼吸。

身上的水氣蒸發，溫霓舔了舔幹燥的唇，“我想喝水。”

“等着。”

身邊亂糟糟的，說話聲響個不停。

中年女人向救生員，遊泳館負責人讨要說法，吵了好一會才安靜下來，帶着小孩過來和溫霓道謝。

溫霓搖頭，“沒事，下次注意點吧。”

她溺水過，知道那種奮力掙紮卻不斷下沉的絕望感，所以才會在發現有人溺水的第一時間施救。

沒一會徐晞白回來，遞給她一瓶礦泉水。

溫霓接過，發現瓶蓋已經擰開了，小聲說了句謝謝。

本來想放松一下，誰知道遇上這麼危險的事，兩人都沒繼續遊泳的欲望，收拾一下準備走人。

溫霓換好衣服出來，發現徐晞白還沒走。

他穿薄款沖鋒衣，左肩背一隻黑色健身包，肩線挺闊有型，指尖夾着一點猩紅，懶散倦怠的模樣。

巧合的是，兩人的健身包竟然是同款。

回頭看見溫霓，徐晞白按滅煙，拉了下健身包肩帶，“問你個事兒。”

溫霓：“你說。”

“不是要考察我？進度怎麼樣？”

空氣有點寂靜，溫霓往棗兒胡同走，徐晞白跟了上去。

他慢慢悠悠，“你不會耍我吧？”

“當然不會。”溫霓泰然自若，“這幾天忙，進度有點慢而已。”

徐晞白勾唇笑着，嗓音浸泡着散漫，好似羽毛一般，輕輕撩過耳廓。

“哦，那我現在多少分了？”

溫霓實話實說：“五分。”

“……”

高考市狀元徐晞白，頭一次為分數發愁，他輕輕擰眉，“你給分太保守。”

“我很公平。”溫霓繃着一張漂亮的臉蛋，一闆一眼地說：“你呢？這幾天有沒有認真地考察我？”

徐晞白“嗯”了聲，特随意道：“根據你剛剛下水救人的表現，我決定給你加五分。”

溫霓：“那我現在的總分是？”

徐晞白：“五分。”

溫霓疑惑：“你給分的标準是什麼？”

徐晞白語氣拽拽的，“看我心情。”

“……”

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十字路口，紅燈，兩人步子停下來。

今天運動過度，溫霓渾身酸痛，趁着這會把健身包放在地上，歪歪脖頸揉揉肩，放松一下。

見狀，徐晞白朝她伸手：“拿過來。”

“什麼？”

“包。”徐晞白指了指，“我幫你拎。”

溫霓現在還四肢發虛，确實需要一個幫手，她不再逞強，把包遞給徐晞白：“謝謝，我再給你加五分。”

徐晞白笑，“你可真大方。”

溫霓四兩撥千斤，“應該的。”

十分鐘後，棗兒胡同到了，天暗下來，四周一片阒然。

徐晞白把健身包還給她，“走了。”

蔡書含出差後家裡沒人，溫霓進屋開燈，把健身包放在桌子上拉開拉鍊，一看，傻眼了。

裡面的東西很陌生，礦泉水，泳鏡，黑色拖鞋，以及……一條男士五分泳褲。

因為兩人的健身包是同款，溫霓一下反應過來，她和徐晞白的包拿錯了。

溫霓立馬想去找徐晞白，想了想，決定先給他發消息。

過了四十多分鐘徐晞白才回複。

x：【我不在家。】

溫霓：【那怎麼辦？】

x：【明天下午你過來拿。】

隻能這樣了，溫霓的包裡倒沒什麼貴重物品，就一件泳衣，洗發水沐浴露之類的，就是這種私人物品在陌生男人家裡，感覺有點奇怪。

溫霓把健身包拉鍊拉好，忽然聽到敲門聲。

她走過去，将門打開一條縫，意外看見一雙古靈精怪的眼睛。

丁潼看見她很驚喜，“是你啊睡美人姐姐。”

溫霓也認出他，笑了笑：“為什麼這麼叫我？”

“因為那天我和晞白哥回家，一進門就看見你在他家裡睡覺，你又長得很好看，不是睡美人是什麼？”

嘴巴還挺甜，溫霓問：“你找我什麼事？”

丁潼從書包裡掏出一隻小貓，“我想問問你，養貓嗎？”

“這是我在馬上路撿到的貓，貓媽媽死了，冬天太冷它在外面活不下去，姐姐，你要嗎？”

溫霓：“你為什麼不自己養？”

丁潼哎了聲，“我家裡比較困難，奶奶養我一個已經很吃力了，再加隻小貓不行的，雖然晞白哥會幫我們，但奶奶說，不能總麻煩人家。”